袁微怔怔地，“什么是未婚夫？”
林焰残忍地告诉她，“就是她未来的老公，丈夫！”
“……”
“我是要跟你妹结婚的。”
“……”
“而且，我们已经订婚了。”
“……”
“这一次回来，我打算卖掉现在的房子，就是准备去外地置换新的婚房。”
他拿住了袁微的手，让她摸他左手上的戒指。
“摸到了吗？我跟她的订婚戒。”
“……”
“表示我随时都可以跟她做刚刚我们做过的事，等她到了法定的年纪，我们就正式结婚，你，”他顿了一顿，“明白了吗？姐姐！！！”
袁微的身形晃了晃，惨白的脸上更加惨白，她脑海里奇迹般的有了画面。
她根本看不见，脑海里的人都没有脸，包括自已，脑中只有模糊的轮廓，两个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又激情万分的人影。
袁微的手还在林焰手里，她使劲的抽走了自已的手，捂住了头，后退着，绊到了什么，失重的向下一坐，坐在了身后的床板上。
“所以，你是故意的。”她的声音令人心疼得发紧。
“嗯，故意的。”她看不见，但林焰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很讨厌你。”
她不信，笑的比哭还难看，“你刚刚告诉我，那是你小时候不懂事……，你说让我别当真的。”
“所以你信了？”
“信的。”
“你可真好骗。”
“……”
“我看到你，我就想到第一次见你的样子。”
“……”
“又脏又臭，耳朵里还流脓……”
“……”
“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就算你洒满了香水，我都觉得恶臭扑鼻。”
“那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带我吃饭，给我买冰淇淋，还要给我治眼睛？”
“因为我馋你的身体。花点小钱，哄你开心，就是想睡你。至于眼角膜，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正捐给你。一句谎言，让你感动成这样，一点小恩小惠，就让你以身相许，袁微，你真的很缺爱啊。”
林焰的言语像飞刀，刀刀致命，尖尖点心，明明伤得惨烈，却见不到涌血的伤口。
“你……骗我的啊？！”
“对！”
她满眼是泪，晶莹的泪花倔强的在眼眶里翻滚，脸上却是释然的笑。
“那我就放心了。”
袁微的反应令林焰措手不及，“什么意思？！”
“还以为你真的要给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为我伤害你自已。”她笑着在自已的胸口拍了两下，“幸好不是真的，幸好……”
“我说了我是骗你的。”
“没事，骗就骗了。”
“袁微——！”
林焰竟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他实在忍不住了，她的一举一动，又像一把把飞刀扎回了他的心底。
他的本意是看她悲伤和痛苦，可体验这种感觉的人恰恰相反地成了他。
“你知不知道我骗走了你什么？”
“什么？！”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第一次。”
她好像不太懂，茫然地思索片刻，随后，挑眉轻问，“是……第一次和男人做我们刚才的事的意思吗？”
“对！”
“那……明白了。”再幽幽叹了一口气，“骗就骗了吧，是你就没有关系。”
他震然，随后笑得滑稽和讽刺，“你还是不明白我是你什么人？”
“……”
“他们若是知道我们这样了……”
袁微慌得站了起来，满脸惧色，伸了手，在半空中摸索，“我懂你的意思了，快送我回去，在我爸妈回来之前，快送我回去。”
“……”
“这件事情，我谁都不会说，当没发生过。”
等她走近了，林焰竟伸出一手来，一掌将她推得后退着坐回了床上。
“你还没懂我的意思吗？”
“什么？！”她无助地抬头，面向他。
“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再借他们的手弄死你！！！”
情绪上来时，林焰上前两步，一把将袁微从床上扯了起来。
“你活着就像个废物，死了都不会有人难过……”
“你……也不会吗？”
“不会！”他冷笑，眼底却是泪意翻滚。
“泄欲工具而已，谁会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伤心？”
“……”
“你这种随便跟人上床的女人，谁又会跟你掉一滴眼泪？”
她摇着头，无声哭泣，“我没有，我不懂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对我做什么。”她终于哭出来说：“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说只要我带你走，你就可以再和我做一次吗？”
“我……”
“你已经懂得拿这个做交易了。”
“……”
“你根本就是无师自通，下贱的很有天赋。”
“你能不骂我吗？”
她的眼泪狂肆，痛苦的哀求：“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难过的想死吗？”
她捂住了心口，拼命的点头。
“喘不上气来，心脏很疼，真的喘不上气了。”
“那你就去死吧。”
林焰突然兴奋了：
“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就全部告诉你。”
“……”
“得知你死亡的消息后，我妈成天以泪洗面，好像是她害死了你。最后，她想再生一个女儿，怎么怀都怀不上，备孕了几年后，机缘巧合回国，回国后她魔怔到……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大师给她招魂，说是把你的魂给招到了，投胎到她肚子里当了她的孩子。”
“……”
“你根本就没死，哪里来的魂给招到我妈的肚子？！”
“……”
“都是一群骗子！”
“……”
“我妈本来就瘦，身体也不好，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一点死掉，本来这身体都不适合怀孕了，还是强行怀上了一个。总是吐，一直在吐，吐到腿都软了，然后终于有了我妹，你知不知道她遭了多少罪？！”
“……”
“就是因为我妈身体的问题我们才回国。”
“……”
“我转回来的学校，你妹也在！”
“……”
“她任性又乖张，得罪了好多人，别人针对她的时候，我给她出面，替她解围。因为她是你妹！”
“……”
“看到她，我就想到你。”
“……”
“看到别人针对她，我就好像看到别人欺负你。”
“……”
“就是因为我帮她出面，我就被她缠上了，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
“我快被她弄疯了！”
“……”
“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敢喜欢谁，就是因为，我和谁有点苗头，你妹就出现了玩自残。”
“……”
“像个瘟神一样，我躲都躲不掉。”
“……”
“她屡次为此住院，我屡次都要莫名其妙地照顾和道歉，你小姨……，你知不知道你小姨，她跟你妹住在一起，就是在陪读。每次你妹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小姨就跑来惊动我，一来二去，你小姨跟我爸搞上去了！！！！”
“……”
“你懂不懂什么叫搞上去？”
“……”
“就是我们刚刚做的事情，那样的事情——！”
“……”
“我妈是抱着我妹跳海的。”
“……”
“你懂不懂，我妈死了——！”
“……”
“我妈抱着我才六岁的妹妹死了！！！”
林焰痛苦地捂住了脸，倒退着，倒退到墙角，背靠着冰冷的墙背。
“我不到19岁我就没有妈了……”
***
“林焰……”
“都是因为你——！”
林焰的眼底似乎在喷火，他扭曲了英俊的脸，愤怒地指向袁微，“全部都是因为你！！！”
“我……”她什么都看不见，却朝着他声音的方向望去，伸了手，颤抖地伸着。
“我妈都为你走火入魔了，招魂入胎这种事情都敢信了，最后你告诉我，你没死……”
林焰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袁微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更是撞撞跌跌地来到林焰身边，一摸到他的衣服，便紧紧地将他的衣领擒住。
“阿姨……，你是说我阿姨她……”
“死了，听不懂吗？”
“不会的，我阿姨不会死的。”
“不会吗……”
林焰凄惨地笑了，“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尸体都泡腐了，如果不是DNA检测，我也不相信那具尸体是我妈——！”
“还有我妹……，捞出来的时候，胳膊都少了一半，才六岁，什么都不知道，就死无全尸。
结果，你没死——！”
“我不信！”
她仰着脸，哭着仰向林焰。
“你骗我，你明明告诉我她还在国外，你明明跟我讲她还好！”
“那是我不知道怎样告诉你！！！”
林焰失控地捏住袁微的肩膀，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她死了不到两个星期，你小姨就登堂入室，在我家住下来了，我放假回家才知道什么叫鸠占鹊巢。”
“……”
“看到你小姨一同来的小孩，他跟我长得有点像，结果他就是我弟弟！”
“……”
“事实摆在眼前，就是我妈的产后抑郁就是怀这个小孩的年份开始的，我妈兴许早就知道了，所以抑郁了。就是他们的苟且逼死了我妈，我明知道这是事实，但律师告诉我，只能证明他是婚内出轨，没有办法证明他们逼死了我妈！！！”
“……”
“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只能被人定义成主观推测，不足以取证！”
“……”
“真是好笑！”
“……”
“我爸逼死了我妈，协同杀人犯住进我家，我居然毫无办法。”
“……”
“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妹更堂而皇之地来我家纠缠我！”
“……”
“甚至趁我醉酒跑到我房里，在我边上睡了一夜，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她却在一大早上哭着说我睡了她！”
“……”
“更好笑的是，我房间装了监控。”
“……”
“事实都摆在眼前，他们还要我跟她结婚，我爸简直是被洗脑了，我不同意，你小姨就不高兴，你小姨不高兴，我爸就巴心巴肺的哄。把我搭进去，就为了让那个女人高兴！”
“……”
“舔狗当成这样，真的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
“好啊。”他恨得牙痒痒，“我娶！！！”
***
林焰球了眼底，阴恻恻地笑着：
“娶了她，家暴她！她怎么精神折磨我，我就加上拳脚还回去。”
“……”
“我也出轨，我也养小三，我跟谁上床我都不碰她！”
“……”
“我也要把她折磨得抑郁！”
“……”
“最后直接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
“我不签字，她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
“他亲爹亲妈都别想捞出来。”
“……”
“你爸你妈一定会来求我，我甩锅给你小姨，说是她逼我娶她的。”
“……”
“以你亲爹亲妈的性格，一定是闹得鸡飞狗跳。”
“……”
“毁我的家庭，我就让他们不得安宁。”
信息量太大，袁微还在接收中，并没完全理解和明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林焰望着她的脸时，不由得放柔了表情，眼底都是心痛，随后，又复杂地挣扎，挣扎出一丝无比惨烈的恨意。
“这就是我遇到你之前的打算。”
“……”
“这也是我为什么回来出售房产的原因。”
“……”
“可没有想到，我遇见了你。”
“……”
“你没死……，我改变了想法。”
“……”
“只要我睡了你，他们就会知道，知道后，叶倾城那个疯子，什么极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
“折磨你，或者弄死你。”
“……”
“只要你死在她的手里，就是一条人命。”
“……”
“我爸他绝对不可能让我和一个牵扯人命的家庭联姻。”
“……”
“我就可以不用结这该死的婚，跟这个该死的疯子纠缠。”
“……”
“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不想毁在这个疯女人身上。”
“……”
“只有摆脱了她，我才有时间和精力想着怎样去对付我的渣爹和小三。”
“……”
“袁微，”他轻轻地唤了她的名字，看她一脸懵懂和茫然，用最暖的拥抱拥了她，又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讲，“我知道你不懂，也不需要懂。”
“……”
“你只要知道，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意义……”
“……”
“我也不可能娶你。”
“……”
“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
“我更不可能带你走。”
“……”
“你要觉得我是你最后的信念，那么抱歉，我不会给你任何幻想。”
“……”
“而且你的后半生已经被我毁了……”
“……”
“因为我已经猜到他们带你去医院检查查的是什么东西。”
“……”
“那就是你唯一的价值。”
“……”
“你已经没有了。”
“……”
“接下来等待你的就是生不如死。”
“……”
“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帮我死掉。”
“……”
“我偶尔想起你的时候，最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记得你。”
“……”
“这个世界真的不需要你了。”
“……”
“你就帮我解脱，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