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办?”袁妈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袁爸的眼睛彻底红了,充满了血丝,愤恨道:“他要是欺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转首看向了袁妈,袁妈被他眼底的戾气骇了一下,满额是汗道:“老……老公你……”
“明天早上赶早去趟民政局。”
“什么?!”
“我们把婚离了。”
“什么?!”
“财产全给你,我净身出户,他要是逼急了,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后找个人好好过!我的房子可以给别的男人住,小叶子可以管别的男人叫爹,但财产除了我闺女,你不可以便宜任何人。”
袁爸红着眼睛放声一吼,袁妈身体一软,像推开的积木,失重地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
第二天他们就把婚给离了。
回来的时候,袁妈还红着眼睛,哭哭啼啼地从车上下来,边哭边说:“老公,你冷静一点,我知道我做错了,你别冲动啊,你真要有什么事了,我和小叶子真没依靠了啊。”
袁爸面色沉重,或者说神情凝重。感觉自已进退两难,像只被逼进死胡同的狗。瑟瑟发抖地低吼,却不知道有多少对手……
他伸手揽过袁妈的肩,“唉,算了,现在怪谁都没有用。他要是肯善罢甘休,我倒记他这份情,他若逼人太紧,我只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命抵一命。”
***
“哎呀叶兄弟!”
林柏峰一身正装从车上下来,边走边挥手,“我回家拿文件,赶巧这里遇到你。”
袁爸的脸色狠狠地黑了一下,望着满脸笑意的林柏峰,他忍不住低咒靠!
根本不知道林柏峰是什么意思,他愕然地与袁妈对视一眼,发现袁妈比他还愕然,甚至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拦在了袁爸面前。
袁爸望着林柏峰笑得灿烂,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看不出他的恶意,也不想袁妈挡在自已面前,便移了脚步,拦在袁妈面前。
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瞬间变脸,满脸笑意地挥手打招呼,“巧 啊,林兄弟。”
“我正好找你呢,叶兄弟。”林柏峰笑容可掬。
“啊,是吗?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效劳的呢,林兄弟。”
两个人表面称兄道弟,袁爸在心底暗骂,妈的,老狐狸。
林柏峰在他们面前站住,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名片,递给了袁爸。
“这是……”袁爸接过。
“哦,这是我朋友的公司,他们要搞团建,需要一个会议室加一个展厅,顺便解决餐饮问题,我说,这好办啊,我隔壁的大哥就是搞这个的,场地什么的,你们去谈,还有包桌费用,短期还是长期,你们自已去协商,我跟他说好了,你就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我介绍的就可以了。”
袁爸抬头,望着林柏峰的时候,都傻了,林柏峰却笑道:“我说了,叶大哥是我兄弟,一切好商量,大哥你看着办,反正都是走公账报销的嘛……”他边说边半闭了一只眼,做了一个眼色。
“呃……”
这人……忽正忽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打人一棍子,又给你一捧枣。
袁爸都破釜沉舟,做好了置死地以后生的准备,他突然就突然不“玩”了。
这婚不是白离了?!
以前被人玩过,也不是这样玩的。
袁爸和袁妈都傻了眼。
“不说了啊,叶兄弟,我赶时间!”
“啊,诶诶诶。”
林柏峰上了车,在后座抱臂而坐。
成人世界的爽点从来都不是和人正面冲突后,把人打得满地找牙,让人尊严丧失。
是试探中知道彼此的底线,选择得寸进尺的尺度。让你知道,玩阴的,你不行,玩明的,我仁至义尽,所做所为尽是无法诟病的大好人。
明知我不怀好意,不爽我,不知我意,心慌无措,还弄不死我。
对于袁爸,他也是懂了,林柏峰就是天涯海角皆他哥。
玩的就是收买人心。
打一棒子,告诉你,逆他者吃不了兜着走。
给一捧枣,告诉你,顺他者有好处一起捞。
而且请来的那帮人,都是他袁爸掏的钱,给的好处又是别人花的钱。
林柏峰从头到尾没损一根毫毛,手法纯熟的玩了一招借花献佛,致他吃亏后又倒欠了一笔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