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
林焰突然兴奋了：
“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就全部告诉你。”
“嗯！”
“我妈死了！”
“？！”
“我妈被你害死了！”
“什……么！？”
袁微不敢相信，她怎么敢相信？
林焰告诉袁微：
“得知你死亡的消息后，我妈成天以泪洗面，好像是她害死了你。”
“……”
“那个房子是我爸朋友的，你知道吗？我们只是暂时住在那里，因为我们自已买的房子在装修，临时过渡一下，没想到刚搬进来，我爸就接到调令，要离开这里。”
“……”
“听说你死了后，我妈就贷款把那房子买了下来。”
“……”
“说……那里有你的房间，有你的洋娃娃，有你在人世间唯一的家，”
袁微听得眼泪狂流。
这个世上，果然只有阿姨对她最好。
林焰叹口气道：“我没有想到她对你会有这么深的感情，更没有想到她后面会做些让我无法理解的事情。”
“？！”
“她想生个女儿。”
“……”
“说你会回来投胎的。”
“……”
“可她怎么怀都怀不上，回国后她魔怔到……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大师给她招魂，说是把你的魂给招到了，投胎到她肚子里当了她的孩子。”
“……”
“你根本就没死，哪里来的魂给招到我妈的肚子？！”
“……”
“都是一群骗子！”
“……”
“就是因为我妈非要怀孕，还相信骗子们说的只有回国才怀得上，所以我们才回国。”
“……”
“我转回来的学校，你妹也在！”
“……”
“她任性又乖张，得罪了好多人，别人针对她的时候，我给她出面，替她解围。”
”……“
“就是因为我帮她出面，我就被她缠上了，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
“像个瘟神，我躲都躲不掉。”
“……”
“你小姨她跟你妹住在一起，就是在陪读。每次你妹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小姨就跑来惊动我，一来二去，你小姨跟我爸好上了！！！！”
“……”
“我混蛋爸爸，背叛了我妈，背弃了我！！我的家都没了！”
“……”
“我妈抱着我妹跳海了。”
“……”
“你懂不懂，我妈死了——！”
“……”
“我妈抱着我才六岁的妹妹死了！！！”
林焰痛苦地捂住了脸，倒退着，倒退到墙角，背靠着冰冷的墙背。
“我不到19岁我就没有妈了……”
***
“林焰……”
“都是因为你——！”
林焰的眼底似乎在喷火，他扭曲了英俊的脸，愤怒地指向袁微，“全部都是因为你！！！”
“我……”她什么都看不见，却朝着他声音的方向望去，伸了手，颤抖地伸着。
“我妈都为你走火入魔了，招魂入胎这种事情都敢信了，最后你告诉我，你没死……”
林焰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袁微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更是撞撞跌跌地来到林焰身边，一摸到他的衣服，便紧紧地将他的衣领擒住。
“你说的太快了，我没听清楚，我肯定是听错了，你是说我阿姨她……”
“死了，听不懂吗？”
“不会的，我阿姨不会死的。”
“不会吗……”
林焰凄惨地笑了，“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尸体都泡腐了，如果不是DNA检测，我也不相信那具尸体是我妈——！”
“还有我妹……，捞出来的时候，胳膊都少了一半，才六岁，什么都不知道，就死无全尸。
结果，你没死——！”
她仰着脸，哭着仰向林焰。
“你骗我，你明明告诉我她还在国外，你明明跟我讲她还好！”
“那是我不知道怎样告诉你！！！”
林焰失控地捏住袁微的肩膀，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她死了不到两个星期，你小姨就登堂入室，在我家住下来了。”
“……”
“看到你小姨一同来的小孩，他跟我长得有点像，才发现他是我弟弟！”
“……”
“事实摆在眼前，我妈的产后抑郁就是他们的苟且害的，我明知道这是事实，但律师告诉我，只能证明他是婚内出轨，没有办法证明他们逼死了我妈！！！”
“……”
“事实摆在眼前，却只能被人定义成主观推测，不足以取证！”
“……”
“我居然毫无办法。”
“……”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要我娶叶倾城。”
“……”
“我爸简直是疯了，我怎么可能娶她？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林焰捂住了头。
“逼我！”
“……”
“都在逼我。”
“……”
“一个个的都在逼我。”
“……”
“拿财产逼，拿命逼。”
“……”
“好啊，我娶！”
“……”
他突然笑了,阴险毒辣的笑。
“能强迫我娶，总不能强迫我上吧！”
“……”
“精神病院，是我给她的最后归属，没我签字，她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
“硬要让我成为她的丈夫，我就要她悔不当初生不如死。”
林焰笑了，痛快地笑，笑完他竟收起笑来，捂着胸口。懊恼又不可思议的自责：
“我怎么会兽性大发和你发生这种事情？”
“……”
“我以为我是正人君子心无邪念，没想到我不过如此。”
“……”
“就凭我刚才的疯劲，开了荤的我怎么可能不碰女人。尝过和没尝过是不一样的，万一跟她结了婚，我哪天一时没忍住……”
“……”
“不行，我要走。”
“……”
“太恶心了。”
“……”
“别说假装娶了，就连想到她，我都反胃。”
袁微终于是听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他力脱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无力的点头，“就是这样。”
“开始遇见，我对你没有一丝邪念。”
“……”
“我说我把眼角膜给你，是真的。”
“……”
“可给你了又怎样？你能改变什么？”
“……”
“我要是和你扯上关系，我就没办法摆脱你妹。”
“……”
“我要是想摆脱你妹，就必须和你断绝关系。”
“……”
“如果就这么走了，当没有遇见，一切都好说。”
“……”
“偏偏我把你……”
他苦苦一笑，“我把你最后一条后路都切断了。”
“……”
“因为我拿走了他们今天带你去检查的东西。”
“……”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打算在我知道你存在前给你找婆家了。”
“……”
“不然这个时间点不可能这么巧合。”
“……”
“因为我若是娶了叶倾城，我肯定会知道你的存在。
他们得赶紧打发你。”
“……”
“于是急于给你找婆家，就带你去做了检查。”
“……”
“而我刚刚拿走的东西就是他们论价的资本。”
“……”
“你现在没有了。”
“……”
“接手你的那一家……，发现你不是了，你的人生又是另外一场悲剧。”
“……”
“我怎么摆脱他们，我又怎么解救你？！”
他捂了一下脸，抹了一把，扬了眉说：“死局，无解！”
他眼红地望着她说：“无论怎么假设，你的人生都是一场悲剧。”
“我没有办法解救你，我只能助你解脱。”
他望向了她，“你懂吗？死，才是你最好的结局。不死不行了。”
袁微的手颤抖起来，“我……”
林焰起身，来到袁微的身边，拉住袁微的手说：“这就是我事后故意冷血，说狠话伤害你的原因。”
他说，“我就是想摧毁你的求生意志，我就是想你一心赴死。”
“……”
“只要你配合我，让他们知道，让叶倾城发疯，让她折磨你，或者弄死你。”
“……”
“就能借正道的手，让她就地正法。”
“……”
“这样我就不用结这该死的婚也不用躲着该死的女人，一生过得凄惨又颠沛流离。”
“……”
“只有摆脱了她，我才有时间和精力想着怎样去对付我的渣爹和小三。”
“……”
“袁微，”他轻轻地唤了她的名字，用最暖的拥抱拥了她，又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讲，“拜托了，去死吧。”
“……”
“看在我妈视你如已出的份上，……去死吧！”
***
袁微停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淌了下来。
“好！”
她居然笑着说好。
回答得轻松干脆，好像是在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
林焰被她的爽快给惊住了。
“你真的答应了？”他把她从怀里撑了起来，她竟笑着点头，坚定着嗯着，还笑眯了眼睛。
“你……”
他惊讶的看着她，“是不是没懂我的意思？”
袁微点头，很认真的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帮你。”
“我是让你去送死！”
“嗯！我知道。”
她牵住了他的手说：“我真的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说：“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的。”
“……”
“你早点告诉我，我就可以早一点帮你实行计划。”
“……”
“我知道你们不来接我的原因后，我其实就有这个打算了。”
“……”
“被你看出来了，你让我好好活着，好好吃饭。牵着我走，带我去医院，……我才一点点打消这个念头。”
“……”
“对不起，现在才知道你过的这么辛苦。”
“……”
“就算我们没有做错事，我都愿意帮你。”
她笑着抹了一把眼泪。
“我本来就是个‘死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在乎我。”
他心梗得难受，却心酸一笑，“也是。”
“嗯，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他望着她，沉思片刻，不知如何开口。她却有了主意。
“你看这样好不好？”她说：
“我回家后，就告诉他们我和你的事。”
“……”
“他们会打我，会骂我，我都忍着。”
“……”
“以为我不痛，他们就会更用力。”
“……”
“我就忍着。”
“……”
“忍到他们把我打死，你再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林焰低着头，看不到情绪，声音却有些哑。
“嗯。”他认同了，
林焰说：
“等他们回来，我就把你送回去。”
“……”
“他们一定会问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
“我就说，我爱上你了。”
“……”她无光的眸子亮了一下。
“当然，这不是真的，只是激起他们的怒火。”
她小声地嗯了一声，捂住了自已的心口，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笑的好凄凉，好自嘲又好可怜。怎么会以为他说的爱是真的？
“我要告诉他们，我不跟叶倾城结婚了，我要跟你结婚。”
那一瞬间，她抬起头来，面向前方，脸上尽是向往。
“当然，这也是假的。”
她自嘲的笑笑，垂下眼眸低下了头去，冰冷的双手扯着白色的裙摆，如蚊似蚁地嗯了一声。
“我再告诉他们，我这辈子只想娶你了。”
她扯住的裙摆缠住了自已的手指。
“这也是骗人的。”
苍白的手被扯的发紫。
“然后，我再把你留在那里……，我再……我再……”
他低着头，说不下去了。因为很明白这样把她留下去是意味着什么。
袁微点头，袁微拼命地点头。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真的知道怎么做的。”
“……”
“我还记得家里的楼梯在哪里。”
“……”
“要是没死，我爬也爬到楼上去，跳下来，应该很快的。”
她好像在跟他商量剧本。
“袁微……”
林焰抬起头来，眼圈已经红透了，眼底是酸涩难懂的血丝，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你不怕吗？”
“不怕！”
“那……你有没有没有了却的心愿？”
他突然加快语速说：“现在还有时间，可以……”
“不用了。”她笑着，令人心酸的笑着，“已经实现了。”
她说：“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偷偷的做了想象。”
“……”
“我把那一生的画面都想象完了。”
“……”
“我觉得很幸福了。”
“……”
“我要的都在那里面实现了。”
“……”
“没有别的想法了。”
他无声的哭泣，眼泪止都止不住。
“下辈子……”简单的三个字，竟让他说得如此艰难。
“嗯？！”她挑了挑眉
“投个好胎。”
袁微“嗯”地一声答应了。
她小声说，“我一定死得透透的。你……别哭了。我不想你哭。我是自已决定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难过，也要好好的。”
林焰突然失控，拉着她就走，走了几步嫌牵着她走得慢，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将她抱进了电梯间，又急冲冲地将她塞进车里。
一路颠簸，她根本不知道自已路过哪里又途经何处，只知道车开得好像很快。
不一会儿，车急刹着，就停了。
她看不见，但听到身边的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到了！”
到了他原先家里的地下停车库。
半个小时的路程，他竟只用了一刻钟。
她的手紧紧的拉着斜在身上的安全带，不敢出声，也不敢说话。
他突然倾过身来，抱住她，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只感到他身上全是汗，他的气息也很急，她完全不知道他一路驶来，尽是惊险超车的狂飙。
吻过后，他直起身来，端详着她的脸，以指腹轻扫着她的唇，“你回家后，不要跟他们说，也不要告诉他们你见过我。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心如死灰，却苦涩一笑：“还有什么办法比这个更好吗？”
“我来想啊！”
“想不出来不是么？”
他陷入沉默。
袁微伸手去扯身上的安全带，早就忘了这是需要摁按钮的，扯不开，她就去拉门，而他早就把门给锁定了。
拉不开时，又拉了几下。她使劲的时候，林焰越过座位，按住了她的手。
“急什么？！要死也做个饱死鬼，你饿着肚子怎么扛揍？”
她面向他。
林焰说：“被我折腾了那么久，你也该饿了吧，还有时间，你想吃什么？”
以为她会拒绝，不成她沉思片刻，“麦当劳。”
***
林焰下单了，“好了，点好了，等着吧，一会就到。”
气氛压抑，林焰望着车窗外，一轮残月当头，当真是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无语的坐着。
坐不了多久，麦当劳的小哥就打电话来了，林焰接过电话，指明了方向，那小哥就骗着机车过来，来到了林焰的车前。
食品袋从窗子里递进去后，他接过，说了谢谢，再关了车窗。
递给袁微的时候，触到袁微的手指，手指很凉。
几乎是条件反射，林焰马上调高车内空凉的温度，再将自已的防晒衣脱下来披在了袁微的身上。
袁微没有说话，把袋子搁在了腿上，打开，在里面摸索了一下，“可乐呢？”
林焰马上把单独装水的袋子从座位边提了上来，把可乐拿出来的时候，有些犹豫。
“你本来就冷，还喝冰的，会痛经的吧？！”
“痛经！？”
他一怔，她这个都不懂？！
“就是你大姨妈？！”
“我家没有大姨妈。”
他有些无语：“不是你家的大姨妈，是你们女生每个月要来的事。”
她好像还是有点茫然，于是，提醒，“生理期，流血。”
一听到流血，她好像明白了过来。
“那个吗？我好像有过。”
“‘有过’是什么意思？”
“不记得是几岁了，有流过血，我不知道，他们打我，说我的脏血把地板都弄脏了，然后，我就住进了后院的杂物间……，再然后，他们拿了一大盆很冰的水，把我按进去泡着。泡了几次，我的血就再也没有流过了。”
他听得目瞪口呆。
她却醍醐灌顶，“那个就是大姨妈？为什么要叫大姨妈？”
林焰真的不知道，心却拧痛起来，却强作镇定。
“不知道，也不晓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叫。”
“那……这个……我算是没有了吗？！”
“是吧。”
“没有了会怎样？”
“也没怎样。”
“我都快死了，不能让我死得明白吗？”
“不能生小孩了。”
“什么？！”
“就是你不能生小孩了。”
“嗯。”袁微不再多问，伸手去接可乐，接过时只感到又冰又沉，差一点把水给泼了。
林焰眼疾手快地接过：“小心！”
帮她拿稳，助她喝了一口。
她咽下去的下一刻，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马上就显现出来。
明明很冰，她忍着没吭声。
林焰赶紧把那可乐抢了过来，放在一边的杯架上。
“先吃汉堡吧？！”他帮她把汉堡拿了出来。
就那样拿着，让她咬。
明明这么温柔细心的人，却一心想要她的命。
眼泪淌下来时，是伴着眼泪咽下去的。
汉堡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可物是人非，人却不是当年的人。
伤心的时候是没有胃口的，袁微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出味了，便转了头，“谢谢，饱了。”
“饱了！？这许是你人世间的最后一餐了。”
“嗯，已经……够了。”
他沉默良久，拿着汉堡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没有逼你。你也不一定非要死……”
“我可以下车了吗？”她有些不耐烦。
“你就这么想死吗？”
“我只是不想活了。”她生无可恋，眼眸都垂了下去。
“好啊，你去啊，我不挡你！”
“我……打不开车门。”
“你就这点能耐啊？那你给我等着，我还没有吃！”
“我下去等你。”
“你走丢了怎么办？”
“我……不动。”
“你给我闭嘴，别影响我的食欲。”
他心烦意乱，又有些焦躁，打开了广播，刚搜索到一个台，听到音箱里的歌。
只一句，就击溃了袁微的泪腺。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一面。]
她刹那间就哭得泣不成声，林焰马上关了音乐，车箱里便只剩下她压抑的低泣，音乐停掉的那一刻，她环抱起了自已，强迫自已冷静，沙哑的声音哽咽着，“可不可以……，让我听完？”
他不可能让她听完，因为这歌高潮部分重复唱的是[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他不肯给她打开，“别自作多情自我感动了，没人稀罕你的思念，也没有人想再见你一面。你哭得我好心烦。”
她无助地擦着眼泪，两个手换着擦，实在止不住，她侧身拍打着车门：“放我下去，开门，放我下去。”
他把手里的东西都丢向了后座，扳过她的肩，擒住了她的手，“冷静一点。”
她不听。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她竟冲动的用头去撞加固的车窗。
咚地一响，吓得林焰叫了起来。
“袁微！！！”
被紧紧束进怀里后，她动弹不得。
她哭着说：“你真的没有必要说狠话激我，我都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么难受的话刺伤我。”
他哽咽着。
“我哪里是想刺痛你？我是舍不得，用伤害你的话来刺痛我自已。”
“……”
“我后悔了，你别死。”
“然后呢？”她拉着他的胳膊伤感而绝望。
“你远走高飞，而我又在那个小屋里面，在幻觉里面熬着。”
“……”
“现在连幻觉都没有了。”
“……”
“阿姨没了，你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你了。”
“……”
“我的幻觉该怎么继续？”
“……”
“你可以弄死我，但是你不能让我生不如死。”
“……”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这么残忍对我。”
“……”
“我都活成这副狗样了，你为什么还要我活下去？”
***
“我带你走行了吧！！！！”林焰几乎是用吼的，吼出这句话时，面目狰狞和悲痛。
袁微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你说什么？！”
“我说……，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你就跟我过！”
***
“这口气不出了，这个仇不报了，这个局我也不设了，这个渣男我不当了，我只想你活着，好好活着，可以了吗？”
林焰心态崩了。
“你感觉不到我是在拖延时间，我舍不得你吗？”
他抱着她，哽咽了起来。
“你别一副视死如归迫不及待的样子……”
“……”
“我没那么狠的心。”
“……”
“我也没想过我会这样。”
他抱住她的时候哭了出来。
“我真的舍不得你。”
“……”
“家产我不要了。”
“……”
“什么我都放弃了……”
“……”
“我带你走，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