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知远能得到原身的信任,并且刘预在取代原身之后,依然愿意信任他。
除了在原著中的表现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卢知远对人才的举荐,并不拘泥于门第和民族的区别。
刘预看了名单之后的那些名字,卢知远举荐的几个校尉里,甚至还有鲜卑人。
但是这里面大多数,刘预都多少了解过。
别的不敢保证,能力都还不错。
有的是底层的小官,比如县尉、主簿,有的则是刚举孝廉的士子,因门第太低无法授官。
还有一些,干脆因为没有家世,导致无法被举孝廉。
“这几个没有举孝廉的,以我的名义举荐他们。”刘预大手一挥,直接自已当了这几个人的举主。
反正横竖刘预都不亏,干得不好大不了换人,刘家别的没有,会带兵的宗族子弟还是不少的。
要是干得好了,刘预就是他们的举主,他们就是刘预的门生。
至于说把政治资源留给刘家子弟,这点刘预也有一些想法。
家族子弟固然更可信,但也难免有仗着家族势力仗势欺人的败类。
这些人不出仕还好,犯了事顶多就是刘谌包庇他们。
可一旦掌握实权,那祸害可就不是一般大了。
因此,对家族子弟提拔,要谨慎。
别说现在真正的一把手不是刘预,就算是,刘预也不可能完全和家族切割。
宗法社会,一个人如果和家族划清界限,是很难做出什么大事的。
因为家族是你的权力根基,家族力量不够强大,就会被底下的人架空。
曹魏后期便是如此,曹氏和夏侯氏没有可以挑大梁的人,导致士族豪强把持朝纲,架空皇权。
没错,卢知远的确足够忠诚,也可以委以重任。
但他背后的范阳卢氏毕竟生他养他,卢知远就算不主动反哺家族,他的一举一动也会给范阳卢氏带来影响。
或者说,范阳卢氏会借卢知远的势,壮大家族。
就算卢知远一直忠于刘预,可刘预自身不够强大,最终卢知远还是只能被家族裹挟。
这不是忠诚度的问题,而是在于他身为卢知远的主君,能不能做他的后盾。
什么是权力?你的部下信任你,认可你,都愿意听你的话,在你的麾下可以人尽其才,这才叫权力。
而不是你获得了谁的敕封,当了多大的官,嘴皮一碰就有权力了。
否则,谢明身为尚书令,为什么是光杆司令?
刘谌为什么敢把禁军如此重要的军队交给身为宗室的元灏?
你就看,羽林军的士卒在关键时刻,到底听谁的命令,就知道了。
“对了中郎将,原本洛阳的驻军有八万,如今置三军一卫之后,只剩下了五万。这剩下三万,何去何从?”诸葛策此时问道。
刘预说道:“此事我已经和大将军商议清楚,你父被任命为雍州刺史的同时,还领都督雍州诸军事。随其上任的,还有朝廷颁布的均田令,以及命你父置折冲府的命令。
未曾被选中的三万士卒,会随诸葛使君到雍州,受他调遣。与雍州的驻军一起整编,归入雍州各地的折冲府中。而这些折冲府,便是由洛阳的三军一卫直接统领。”
......
又聊了许久的公务,卢知远和诸葛策便起身告退。
刘预也伸了伸懒腰,看向了里屋。
此时,里屋的门打开,崔时萱的小脑袋从门内探出来,闪烁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刘预。
刘预笑了笑:“可看上什么书?”
崔时萱拿起一卷书晃了晃。
刘预:“曹植诗集?”
崔时萱点了点头,指了指诗集,又指了指自已。
刘预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一个橘子,剥开后说道:“你喜欢,那就送你了。”
崔时萱露出感激的眼神,向刘预一拱手。
刘预摆了摆手,剥下一瓣橘子放入嘴中,随即又剥了一瓣递给崔时萱。
崔时萱立刻露出心有余悸的眼神,随即连连摇头。
在长公主府被刘预骗了吃的那个酸橘子,现在想起来腮帮子都发酸。
“这个是甜的。”刘预直接塞进崔时萱口中。
崔时萱的小脸瞬间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甜的,五官才舒展开来。
因为从小得了失语之症的原因,父兄对她都极度宠爱,所以性格很好。
对陌生人或许会有些内向和拘束,但是对熟悉的人,就会变得很活泼。
这小姑娘生得可爱,十六岁的年纪虽然已经及笄,但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尤其笑起来的时候,两个虎牙露出来,让刘预总是忍不住想捏她的脸。
不过一想到身在古代,如此亲密的举动不合适,便放弃了。
其实别说在古代,哪怕是刘预前世,对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小姑娘又是捏脸又是喂橘子的,也会显得多少有些冒昧。
只不过喂橘子的举动,因为之前刘预整蛊的行为,让崔时萱并未察觉到不妥。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些举动她知道并不合适,但是在当时的那个情境下,无论是刘预还是崔时萱本人,都没有察觉不对劲。
但是刘预刚才抬手又放下的举动,崔时萱却是注意到了。
一时间,崔时萱的心里便翻涌了起来。
崔时萱因为幼时母亲离世的刺激,导致得了失语之症,无法用言语交流。
请了无数郎中都无济于事,崔俏看了也说是心病。
也正因为无法说话,所以崔时萱对肢体的动作极度敏感。
刘预一抬手,虽然动作完成不到一半,但崔时萱还是能知道他抬手是想干什么。
她甚至能感觉到,刘预是想捏自已的脸,而不是摸自已的脸。
“这个阿兄好不知羞,竟想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崔时萱心中想道。
虽在心中腹诽,但却并未感到反感,只是觉得难为情。
此时,便回想起刚才的那个橘子,是刘预喂进自已口中的,而非递给自已。
一时间,小姑娘的双颊开始攀上红霞。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刘预见崔时萱脸红,便开口问道。
崔时萱连连摇头,然后行礼告别。
刘预见她慌慌张张的,也没阻拦。
说实话,他也缺少感情经验。
先生未曾教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