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宴震惊。
这样柔弱的小女子,竟这样勇敢,为了自己挡箭!
“浓儿!”
林浓太痛了,说出来的话抖得不成样子:“走……王爷别管浓儿……快去舱底……去啊!”
一边忍痛演戏,一边心底哀嚎。
要死了!
萧承宴那个好友男主死哪里去了?
不是书里明明白白写着,会及时出现救下船上的人吗?
就在床上护卫无力抵挡,只能当肉盾的当下。
原书男主如同天降,和出来同游的一群世家子弟快速解决掉了所有刺客。
“靠岸!传太医!”
“先去问附近有没有大夫,快去!”
萧承宴将林浓抱去船舱的时候,与跑出来准备没人救英雄的舞姬擦肩。
林浓看到了她扼腕跺脚的表情,有那么一丢丢抱歉:抢你机会了,真是不要意思啊!
余光又瞥见了原书男主。
还真是惹眼的好看。
要不是实在太痛,高低要多看几眼。
这可是书里最有男德的美男呢!
烟火节人多,总有意外发生,主办方请了几位民间的大夫坐镇。
所以大夫来的很快,还是个女大夫。
如此,萧承宴才能让她看林浓的伤口。
女大夫检查完后脸色沉沉:“箭扎的深,还有倒钩,得把皮肉划开才能顺利取出箭,不然硬拔的话,周遭的皮肉会全部撕裂!”
林浓快要吓懵了,怎么会这样?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有没有麻沸散?用麻沸散!”
好在女大夫说“有”。
不然这么生生划拉,林浓怕自己会本性暴露,骂死这狗男人!
女大夫:“虽然麻沸散能麻木伤口,但还是会有感觉,且药效发作的时候也会有很明显的刺激,请王爷拍个侍女湿巾按住侧妃!”
林浓攥住他的手不放。
开玩笑,为他受的伤,他还想去躲清静不成?
“王爷别走……我怕……”
萧承宴倒还没高贵冷血到这个地步,立马上了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握紧了她的双手。
然后让女使进来按住她的身子。
麻沸散撒下去的当下,很刺激,痛得林浓小脸皱成一团,渗出细细的薄汗。
刀子滑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感,但恐惧让人的五感无限放大,皮肉被慢慢划开的声音就在耳边,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萧承宴亲眼看着一切的发生,看着她的脸色白得仿佛要透明过去,心头不由揪紧:“是不是麻沸散用少了?浓儿怎么一直在抖!”
“侧妃会感觉得到自己被划开的感觉,是因为害怕才发抖!”女大夫放下刀子,握住了箭矢:“按住了,草民这就要拔箭了!”
萧承宴低头安抚林浓:“别怕,箭拔出来就没事了,啊!”
林浓胡乱点头,害怕的不行。
箭矢拔出的瞬间,倒钩还是撕扯到了深处的皮肉,是痛的!
林浓的唇被自己咬破,痛呼出声。
萧承宴皱眉:“动作轻些!”
女大夫无语。
轻一点更痛好吗?
没搭理他,拿起洒了药粉的纱布用力按住不断涌出血液的伤口。
片刻后药效再度发作。
伤口热辣辣的,但是不再那么痛。
林浓很虚弱,但确定自己活着,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长宁殿。
药效褪去,伤口很痛。
四下看了一圈。
没有萧承宴的影子。
“王爷呢?”
怡然摸了摸她的额,不烫。
没发烧就好。
“王爷刚刚出去了,梧桐殿那边着人来请了好几次。”
林浓蹙眉。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她为了他受伤昏迷,不知道守着她醒来,居然还去找罪魁祸首闲聊去了!
怡然道:“王爷去的时候瞧着挺生气的。”
林浓嗤笑:“子桑离救过他,两人之间还有两年夫妻之情,何况刀子不是捅在他身上,他不会为了我而下狠手责罚子桑离的!你立马着人传话入宫,让陛下和皇后都知道刺杀之事。”
怡然是伶俐的,早就做好了:“主子放心,这会儿陛下和皇后应该都已经知道了。王妃这么不知轻重,宫里肯定会做出严惩,您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就是。”
***
萧承宴去了梧桐殿。
他此刻十分恼火。
要不是子桑离不顾他的禁令,擅自出府,他也不会派出去一般的守卫,致使自己身陷险境,还连累了林浓受伤。
进去时,子桑离坐在妆台前发呆。
身上只穿着一件抹胸小衣,半副身子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背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
是当年护着他回京时受得伤。
想起当年她扑在自己身上,替自己挡刀的样子,怒火和不愉顿时熄灭,只余了灰烬。
子桑离与他在镜中四目相对。
她咬唇,任由眼泪滚落,然后扑进了他怀中,紧紧抱住了他:“殿下!臣妾听到有人刺杀,心跳都快要吓停了!都是臣妾任性,让殿下身处陷进之中,如果可以,臣妾情愿为殿下挡去所有灾厄!”
萧承宴叹了口气,将她推开:“以后不可这么任性。”
子桑离不肯,紧紧抱住他的腰:“林妹妹还好吗?听说她在混乱里受了点儿小伤。”
萧承宴眉心之间有着担忧:“她是为了救本王才受的伤,这会儿人还没醒,也不知夜里会不会发烧。”
子桑离看到他对别的女人流露出的关怀,紧张起来。
如果林浓也救了她,自己在丈夫心里的优势岂不是又少了一重!
而宫里,一定会因为此事对贱人更满意,对自己更不满!
“竟是这样吗?那可要派太医好生伺候着才行。”
萧承宴让她坐下。
想着今日还是要给她一点惩处的,否则她以后行事一定会更加骄纵,且总要给宫里和林浓一个交代。
肃然了神色,看着她道:“秦王妃的孩子掉了,但是秦王的侧妃又有了身孕。如今陛下宠爱皇长孙,如今朝中不少朝臣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在他们一边。林家,很重要。”
子桑离身子一震。
知道他来是想说什么了!
他要光明正大去宠幸林浓那贱人了!
“殿下!臣妾很快就满十八岁了,臣妾一定可以为您生下嫡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