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岑和杨槐谈了什么,安慈不知道。
周四,安慈终于忙完了,终于在家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听到敲门声,开门的时候,还是懵懵的。
“周医生,这么早?”安慈眼皮子都还没怎么睁开,看了一眼,打开了门,就往沙发边走。
周云岑今天早上没收到安慈的消息,就知道安慈没有出门。
知道不太礼貌,但是又有点担心,今天早上才会敲门。
赶紧进门,顺便关上了门。
“……”走到沙发边的时候,才发现小姑娘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周云岑轻叹了一口气,把保温盒放在茶几上。看到沙发上有一床被子,拿来给她盖上。
安慈趴着睡的很香,周云岑给她盖被子也没有醒。
周云岑蹲在安慈旁,静静地看着安慈的睡颜,她的皮肤很好,几乎看不到毛孔。周云岑想伸手摸摸安慈的脸,又觉得太过冒犯,想了想,摸了摸头发。
又坐了一会,时间确实来不及了。
周云岑在桌子上拿过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轻悄悄的起身离开了。
……
安慈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九点半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已怎么睡在了沙发上,就看到了茶几上的留言和保温盒。
拍了拍脑袋,这得心多大,能给人家把门打开了,结果人家进来了自已还睡着了,万一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打开了保温盒,两层,上面一层是蒸饺,下面一层是粥,可能放的有点久了,粥已经有点干了。
安慈转身走进了浴室,几分钟后,出来抱着饭盒开始吃饭。
“早餐很好吃,谢谢周医生。”吃完了早餐,安慈给周云岑发过去消息,然后拎着清洗好的保温盒就去店里了。
周云岑上午很忙,今天有一位烫伤的患者送来,光清理皮肤都清理了快两个小时,周云岑看到安慈发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了。
“好好吃饭。”周云岑回了消息。
……
晚上,安慈给周云岑发了个消息,周云岑觉得今天一天都开心了。
“周医生,晚上一起吃饭?”
“好,我现在下班,来店里接你?”
“好,你注意安全。”两人都没多说什么。
周云岑到的时候,安慈已经等在店里了。
周云岑刚好有电话进来,所以最后变成了安慈帮周云岑开车。
“想吃什么?”客随主便,安慈问。
“要不,我们去吃柴火鸡。”周云岑挂了电话,想了想。
“好。”安慈本身对于吃,是一个很纠结的状态,周云岑这么爽快,实在很加分。
今天周四,路上车有点多,车速很慢。安慈挑的一家柴火鸡在郊外。
周云岑刚刚打电话预约了,柴火鸡现做,过去大概四十分钟,合适。
“我昨天查了天气,川西好像有些地方下雪了。”
“那咋办?”安慈一直笑眯眯,前车尾灯的光打在安慈的眼睛里,如星星般闪亮。
周云岑一下子就被吸引进去了。
“周医生?”安慈见周云岑没有回话,愣愣的盯着自已看,有点脸红。“要不换地方?”
“不换,下雪了风景应该会更好,只是要穿厚衣服过去,不然容易感冒。”周云岑这才缓过神来。
“我还以为你刚刚在想,要怎么把我卖了呢?”
“安小姐,这边可是你的地盘。”周云岑笑着说。
“而且,我可舍不得。”在黑夜的隐藏中,周云岑的耳尖都红了。
“咋滴,你觉得我能卖了你?”
“你卖了我,我也甘之如饴。”
“嘁……”安慈总感觉车里有点热,没再说话,老老实实的开车。
周云岑也一直没有说话,偶尔侧身看着安慈,夜幕降临,安慈在一个红绿灯前,从包里拿出了一副眼镜。
“你近视么?”周云岑觉得带上眼镜的安慈挺新鲜。
“不是。夜晚有点散光。”周云岑也是第一次晚上坐安慈开的车,还不知道安慈视力不好。
“那等会回来我来开。”
“嗯嗯。”车子又行驶了十分钟左右,才到达目的地。
“你是不是来吃过?”看安慈熟门熟路的把车开到停车场。
“嗯嗯,来过两次,味道还可以。”
“原来。”服务员把两位引到位置上,菜已经快好了。
“周医生会不会不习惯?”说是包间,其实是一个农家乐里面搭的土棚子,每个位置隔开的。
“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电视剧,好多医生都有洁癖,周医生没有?”
“有一点,但是还好,其实外面看到的脏并不是真的脏,真正脏的东西,你看不到。”
“有点深奥,不懂。”
“没事,以后有机会告诉你。”周云岑手上没停,拆开一次性碗筷,拿起开水就清洗起来。
安慈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观察周云岑。
他的手指翻动着,细长且骨节分明。
“在看什么?”周云岑看着旁边的女孩没有出声,笑着问。
“周医生的皮肤真好。”这是真的羡慕,周云岑应该就是所谓的那种冷白皮。而安慈可能因为经常在外出项目的缘故,皮肤并不白皙,但是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很健康的淡小麦色。
“我想,我不太希望别人这样夸我。”周云岑笑着说。
“周医生,你要不要告诉我,你怎么保养的,我这一天天护肤品擦了不少,没效果呀。“
“……我没保养啊,可能就是捂得。”周云岑很无奈,他们一家子都挺白的。
其实今天早上,安慈在沙发上躺着的时候,周云岑是看过安慈的素颜的,不施粉黛的脸上几乎看不到毛孔
“不过我可以给你调一个方子,你可以试试。”
“真的假的?”安慈来了兴趣,这一年年的,大牌没少买,防晒没少用,皮肤也是真的没少黑。
“嗯。不过不是吃的。是涂的。”周云岑这倒没说假话,周家往上数十代都是学的中医,不过到自已这一代,不管是自已还是自家姐姐和堂弟妹。都没有走中医这条路的。
“那周医生。谢谢啦。”安慈先道谢,主要是确实想试试。
“不过最好还是不熬夜,少吃油腻,”
周云岑话音刚落,就看到安慈瘪瘪嘴“当代年轻人,那有早睡早起的习惯。”
“呵呵。”这倒是真话,但是很好笑是为什么。
“周医生,冒昧问个问题呗。”
“你说?”
“你长这么帅,为什么没有谈过恋爱呢?”总感觉不太合理。
“嗯。读书的时候可能同班的同学都比我大,那个时候我个子矮,没人看得上我。”
这理由。安慈是没想到过的。“那大学呢?”
“做不完的课题,写不完的论文,同班同学除了亲近的那几个,其他的我都不是特别熟悉。”
“难不成周医生一个看上的都没有?”
“那有那么多精力?”
“学医是不是挺累的?”
“累?对比是什么?你累么?”周云岑好久没听到这种问题了,他好像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还好。”安慈没说假话,人嘛,在哪里都要做事,而且这几年自已运气还不错,除了压力有点大,其他的好像真不怎么累。
“我觉得我也不累。”周云岑没想过累不累,也没想过要创造多少价值,他只希望尽量给别人治好疼痛。
安慈总觉得两个人的行业有很大的差异,也不知道具体该问些什么。
“周云岑,你找另一半,不看重学历么?”安慈其实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
按他的说法,他对自已一见钟情,但是,两个人的文化差异太大,真的就合适么?
“学历?”
“嗯,之前你跟我说过,你读过博,你或者你家里人不介意你的另一半文凭学历?”
“你这样说,我爷爷还是初中毕业呢。”周云岑从来没觉得读书多少,会是两个人之间的差异。
“安慈,我比你多读好几年书,但是我见识,人脉可能还没你广。”周云岑缓了缓,继续说。
“我的见识就是一小方天地,你接触的人和你碰到过的事,比我要多的多。”
“而且这个社会,学历不代表什么,医生说多了,不也是一个维修工么?只不过,维修的对象是人而已。”
“……”安慈倒也没想过周云岑会这样说。
“所以你不用在乎这么多。”
“你不是在安慰我?”
“那倒没有那个必要。”周云岑今天的笑容很多,他也没想到,安慈会问的这么详细。
对于周云岑来说,安慈愿意了解他,这是好事,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