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叶也看出了白清歌今天的异常,以往在外人面前雷厉风行,就算是刀子横在脖子上,也面不改色的秘书小姐。
此刻眉头微微下压,冷静的瞳孔也带上了忧虑的色彩。
“大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立马叫待命的医疗小组上来。”
白清歌动了动手指,表示不用。
朝夕相处的秘书小姐,自然是一眼就懂了白清歌的意思。
但她眼中如同乌云的愁雾,却丝毫没有消散。
必须要让大小姐做出一个选择了,只要人能活着,以后总有办法的。
“大小姐,要开始准备预备方案吗?”
“什么预备方案,是让我成为一个铁疙瘩,还是连铁疙瘩身体都没有,直接变成一段摸不着,看不到的意识?”
她对这些歪门邪道不敢苟同,前者是舍弃肉体,只剩下一个大脑,配上一副机械身体,就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正所谓血肉痛苦,机械飞升,大抵就是如此了。
但是,一副机械架子,除了打架厉害点,还能干什么,美食、贴贴,都不行了啊!!!
况且,她是需要亲自动手的那类人吗。
不是她吹牛,只要她随便勾勾手指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为她卖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后一个方法就更不用讲了,连大脑都一同舍弃掉,直接上传意识,只需要一个容器,她可以是任何东西,唯独不是人。
而且这两种完全技术,她手里都没有,想要还得花大价钱去买,还得防止对方没有动手脚,毕竟资本家嘛,心都脏,懂的都懂。
不能贴贴,我还不如去死!
“你要是不喜欢这些,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方案,就比如克隆......”
【您有一条通讯,是否接通?】
【......】
她此刻很想挂断掉,但这位是大小姐很看重的人,并且关系特殊。
没有任何铺垫,声音冷得如同深渊寒潭一般,单刀直入。
“我要见白清歌。”
这丝毫没有敬意的直呼其名,让白清叶心中直捶墙。
这个白眼狼,大小姐当初怎么就把她给带回来了。
“清叶姐,怎么了?”
说到半路就卡壳了,可不符合白清叶的精英秘书人设。
难道是主角率领的反抗军打上门来了,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如今这个资源高度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的社会,更是如此。
以暴力的手段解决阶级矛盾,是不可避免的。
而这部游戏的主角,正是反抗军的一员。
自已这身体状况也快撑不住了,反抗军也确实该来了,不然她就要先嗝屁了。
虽然知道,作为玩家的主角是必胜的,但要她举手投降,拱手相让公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因为这个游戏,不是那种正经游戏。
她现在这副病弱美少女的模样,不知道能戳中多少人的XP。
待会儿被打上来,是直接跳楼好呢,还是吞枪自杀?
她已经完全摆烂了。
这种开局还玩个毛啊,赶紧重新刷新吧。
“是聂鸾荻想要见您。”
“聂鸾荻......”不是反抗军,是聂鸾荻啊。
白清歌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像是在回忆这名字的主人。
“让她上来吧。”
“是。”
白清叶微微低头,虽然不喜,但她也绝对不会违背大小姐的命令。
电梯一层层往上,聂鸾荻冷冽的目光,注视着一层层往上攀爬的数字。
70层,80层,90层,99层......
第100层,就是那个人所在的地方,没有通知是绝对不允许踏上的禁地。
那个高高在上,将自已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人,今天就要迎来她的终结。
聂鸾荻摩挲着怀里只有一臂长的盒子,眼神坚定,或许今天她也要死在这里,但为了妹妹,她已经做好了决悟。
“你来了,随便坐吧。”白清歌勉强的撑起了身体,后背靠在老板椅上,看起来稍微有点精神了。
聂鸾荻没动,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白清叶,“我有私事跟你说。”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清叶很是看不惯,聂鸾荻这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正想出声警告她一下,面前的人到底是谁,自家的大小姐却对她摆了摆手。
“清叶姐,你先下去忙你的吧。”
“大小姐,她......”
“没事的。”白清歌打断道。
大小姐就是太纵容这个女人,以至于现在对谁都无法无天,又不知感恩。
白清叶略过聂鸾荻的脚步,突然停住,警觉道:“你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在大小姐不遗余力的培养下,聂鸾荻如今已经是七级剑修了。
在洛城已经算得上是顶尖高手。
“是飞剑。”聂鸾荻没有隐瞒,不如说,只要对方有心想查,她根本隐瞒不住,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亮出来,减少对方的警惕心。
白清歌的警惕性有没有减少不清楚,反正白清叶的警惕心却是升了起来。
有飞剑的剑修,和没有飞剑的剑修,完全就是两个人。
“怎么,可是你家大小姐同意我随身带武器的,你要是觉得不妥,可以拿走。”
反正她单用拳头抡,也能抡死这个,连路都走不利索的‘残废’。
带上飞剑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但上面既然只有她一个人,那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白清叶伸手想要接过飞剑匣,半拖却被白清歌阻止,“是我允许她可以带着的,让她拿着吧。”
希望对方能看着自已也帮过她的份上,用飞剑抹脖子的时候利索一点,这似乎是现在最完美的死法了。
白清叶自然是不会违背命令的离开了,门才刚关上,聂鸾荻就朝白清歌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你?”
白清歌将签好的几张文件,跟之前的混合在一起,在桌子上磕了磕,摆放整齐。
一点也没有被刺杀的自觉,坦然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反正我也快死了,死在你的手上也不错。”
聂鸾荻皱紧了剑眉,她以为自已已经看透了这个无耻的家伙,可真到了对方的面前时才发现,她似乎一直都没有看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