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庄嘉欣的来电,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慢悠悠地接听。
“喂,宁宁,你可算接电话了!” 庄嘉欣那大嗓门儿从听筒里传出来。
“嗡嗡嗡” 地冲击着童攸宁的耳膜。
“你知道吗?后天就要开学了,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啊?还有啊,我听说学校又有新的社团活动,你得好好计划计划参加哪个……”
庄嘉欣像是机关枪一样,“哒哒哒” 地哐哐一顿输出,话语里满是对新学期的期待和兴奋。
然而,电话这头的童攸宁却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没有出声。
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是静静地听着闺蜜的声音。
只有偶尔无法抑制的抽噎声,“呜…… 呜……”
庄嘉欣说了一会儿,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然后便是隐隐的哽咽声。
“呃…… 宁宁,你……” 她顿时着急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宁宁,你怎么了?你说话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童攸宁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微弱的抽噎声,“呃…… 呃……”。
她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已的情绪,可悲伤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庄嘉欣在电话那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宁宁,你别吓我啊!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唉,我现在在浙大呢,又不能马上到你身边。”
童攸宁这才直接说了句,“嘉欣,我失恋了!”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是瘫坐在床上。
“啥?失恋?你啥时候谈的恋爱啊?” 庄嘉欣在电话那头惊得差点跳起来,“我就猜你这家伙谈恋爱了。谁敢欺负我家宁宁,他不想活了!”
童攸宁还是沉默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宁宁,你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这种事,肯定不好受。初恋嘛,大多都不靠谱,就当是积累经验啦。” 庄嘉欣噼里啪啦地说着。
“宁宁,你可不能因为这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大森林啊。你现在就给我振作起来,该吃吃,该睡睡,等开学了,咱们又是一条好汉。要是你还难受,我给你发一堆帅哥的照片,让你洗洗眼睛!” 庄嘉欣说得慷慨激昂。
童攸宁终于给她反应,“嘉欣,我知道了!我就是难过难过就好了。”
通完电话后,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床边的地毯上。
她侧身蜷缩在床上,眼泪依旧止不住地流。
只是渐渐没了声音,哭累了的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祁烨璟在郊外山庄中,眉头紧皱,莫名地有些烦躁。
这时,两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山庄的院子里。
抬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脚步沉稳地朝着祁烨璟所在的屋子走去。
其中一名暗卫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主子,夫人有东西让我们送来。”
祁烨璟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起身打开门,看到那两个箱子,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两名暗卫将箱子放在地上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祁烨璟伸手打开了箱子。
只见满满一箱子的银票整齐地摆放着,旁边的另一箱子则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停在半空中,指尖微微发抖。
“夫人呢?”
两个黑衣人见状,心中大惊,知道自已此举可能闯了大祸。
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回答:“夫人在云来客栈——”
话还没说完,祁烨璟已经像一阵风般狂奔而去。
在奔跑的过程中,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各种念头。
她真的不要我了。
我真的有这么让她恶心讨厌吗?
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
是因为我没杀柳如尘吗?
不,我解释了吗?
脚步有些踉跄,可依然没有停下。
所以,是她误会我了。
这些想法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
祁烨璟一路狂奔至云来客栈。
咯吱~”那扇门被他大力推开,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得客栈里的人纷纷侧目。
顾不上这些,眼神急切地扫视着四周。
然而,房间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行李的影子。
心跳如麻,朝着掌柜所在的柜台冲过去。
“天字三号房的客人,退房了?”
客栈掌柜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一脸懵地看着他,微微摇头,“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祁烨璟的心猛地一沉。
对,还有童家,他们现在应该在知府那儿。
他转身又朝着知府的方向奔去。
此时的知府门口,张桥还带着流犯们在有条不紊地办理各种手续。
祁烨璟赶到后,一眼就看到了童家人。
直接朝着他们冲过去,眼中满是急切,“宁宁在这儿吗?”
童家人面面相觑。
姜淑兰看着祁烨璟,反问了一句:“宁宁不是跟着你走了吗?还给我们留了信。”
祁烨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
“这些信,能看看吗?”
姜淑兰有些懵逼地点了点头。
祁烨璟打开信,里面有两张千两的银票,还有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是正常的告别话语,字里行间却透着一种告别感。
他又打开童老夫人的信,里面也是一样的情况。
还没等童家人追问,又像疯了一样跑开了。
他在整个岭南的大街小巷四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是,找了许久,愣是没找到人。
所以,自已彻底失去她了吗?
他站在岭南的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第二天,闹钟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童攸宁在猛地睁开双眼,眼神空洞而茫然。
过了好几秒,才像是回过神来,机械地伸手关掉闹钟。
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快速地起身洗漱。
在浴室里,冷水泼在脸上,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麻木地用毛巾擦拭。
刷牙的时候,动作僵硬,眼神直直地盯着镜子,却又像是穿过镜子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洗漱完毕后,穿上衣服,拿起书包,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出家门。
清晨的风呼呼地吹过,家距离学校的确很远,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骑行时间。
童攸宁在马路上匀速地蹬着自行车,眼神呆滞,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熟悉的街道、早餐摊、热闹的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