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分家，张翠娥眼睛都跟着亮起来。
反观秦钟仿佛被雷炸了般愣在原地。
他朝一脸平静的秦渊看，心里笃定是秦渊不团结，为了自已的生活过得好，就想抛下他们。
秦钟咬紧牙关对秦万礼说。
“爹，事情都结束了，好好地，为什么要说分家这样伤感情的话。还是有人和您说了什么话？”
估计是觉得自已说话不够分量，秦钟转向老二家。
老二家和他一样，如果不能靠着秦渊，日子肯定过得不如现在。
他再拉拢一人，到时候秦渊就算有本事也越不过他们两个哥哥头上。
秦钟殷切地看着秦森。
“老二，你也说句话，还是不分家更好吧。”
岂料，秦森思考过后憨憨笑着。
“爹说分家就分家吧，除了五弟小妹，大家都成家了，也该各自照顾小家庭，只要情分在，分家也不会影响感情的。”
秦钟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人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珠不安地转动着。
秦珍珠也愣了。
她才不要分家，且不说现在她能在家里偷懒还能享受生活。
更重要的是分家一定会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
她还没凑够拿走的三百块钱呢。
想到这里，秦珍珠急忙挽着秦母的手撒娇。
“娘，我还想在你们身边，分家，那谁来照顾你们，珍珠心疼您，我们不分家好不好。”
秦母本就不赞同分家。
只是老秦执意如此，又是三儿子提出来的，她也不好说别的。
此刻看到宝贝女儿着急，秦母的心都跟着乱了。
“老秦，珍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还是不分好。”
秦万礼冷着脸不说话，秦珍珠更急了。
她咬着下唇，看向一脸希冀的张翠娥。
一定是她记恨自已，所以撺掇爹分家的。
秦珍珠越想越觉得委屈。
啜泣地跑到张翠娥面前跪下。
“大嫂，希儿的事情我已经和你道歉过了，你哥也打过骂过我，你心里要是还不解气，事情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拆散一家人呢。”
张翠娥哪能想到秦珍珠会突然发难，一时呆在原地。
回神的时候，她的大腿已经被秦珍珠抱住。
人完全动弹不得。
张翠娥使劲想把腿抽回来，却看到秦珍珠捂着心口倒在地上，眼角还挂着泪珠，楚楚可怜地说
“大嫂，踢了我，怒气就消了吧。打到你消气都没事，只希望你别再折腾爹娘了。”
瞧见女儿被人踢到，秦母又想到那日张河泉领人来大闹的场景。
他们家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颜面，这些都是因为张翠娥。
新仇旧怨涌上来，秦母护着女儿，眼神如针般向张翠娥。
“翠娥，你也太过分了，当人媳妇最重要的就是安分，你如果还闹事，指不定哪天就没人要了。”
屋里乱糟糟成一团，赵念然靠着江沅的肩膀鄙夷地说。
“张大哥在的时候，不敢说话，现在欺负人孤身一人。”
江沅也觉得按照张翠娥的性格肯定应付不来目前的场面。
就怕张翠娥还会破罐破摔，断了自已的后路。
她忙拽着秦渊和她一起过去。
一人拉着暴怒的张翠娥，一人拦着要打人的秦母。
“娘，大嫂还没说话呢，怎么就吵起来了，都是一家人，您千万别激动，听说隔壁村有老太太激动起来，连夜进了医院。”
秦母原先还没感觉，听到江沅的话后，真的感觉两眼一黑，人差点就晕过去。
她拍着胸脯嚎叫。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别人家有媳妇享福，我儿媳妇咒我生病，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江沅无辜地蹲在秦母旁边，拍着对方的后背柔声说。
“我是担心您，包括您现在这样大哭，很容易哭出问题。”
江沅掰着指头数。
“晕厥，抽搐，严重的话还可能出现意识障碍。”
她再次强调：“我是担心您啊。”
秦母的哭声虽然没停，但她心里确实害怕，动静也跟着小了。
秦万礼冷着脸，看大堂里老大抱怨，秦母撒泼，感觉由内而外的疲惫。
秦钟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不要分家的话，秦万礼猛得拍着桌子。
巨大的响声在大堂回响，秦万礼面色更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是为了大家好，还是想继续占老三家便宜，大家不明说是给你面子，别顺着杆子爬。”
“秦家还是我当家，分家！今天就得分。”
“谁要是不同意，那就滚出去，我当没生过。”
秦万礼很少发怒，两嗓子过后，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恰在这时，秦渊请的村支书和其他长辈到门口。
秦万礼瞪了众人一眼，指挥秦渊出去接人。
江沅扶着张翠娥去休息。
张翠娥犹豫一阵后，没回到秦钟身边而是自已找了条凳子坐下。
等秦渊把人领进门，大堂里的气氛依旧低沉。
长辈们都是过来人。
瞅着秦家的氛围，加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各个心里都很明镜似的。
秦万礼朝村支书和长辈拱手，语气戚然。
“百忙之中请各位过来，实在抱歉，只是分家是大事，还得请各位来当见证。”
大家说了些客套话后，村支书就带着人开始统计家里的东西。
再把物件全部列出来，几人讨论着，怎样分配更公平。
江沅看村支书在纸上记录每家分几个碗，几双筷子，觉得很新奇。
秦母在旁边看了半晌，忽然开口。
“小妹还没成家，自然还跟着我们住，可分家也不能少了她那一份。”
“如今快要入冬，小妹年龄小，又不像你们家有男劳动力，在粮食和份额上多拿一些，你们没有意见吧。”
对于农家人，过冬是大事。
粮食更是重中之重，天气真冷的时候，黑市的粮食价格跟着水涨船高，甚至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
大堂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看着彼此的眼色，脸上都不太愉快。
尤其是秦钟。
兴阳村的习俗里，家里的女儿不参与分家。
没出嫁就吃爹娘那一份，出嫁后更是和家里没关系了。
本来家里东西就不多，还要分给秦珍珠，那他拿到的不就更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