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缓缓扫视周遭,发觉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身为顶尖刺客的本能驱使她立即伸手,紧握住了身旁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凭借着体内流淌的先天真气,她的身躯宛如灵燕般从地面轻盈跃起,动作敏捷而果决。
走出船舱,傅君绰那双冷若寒冰的眸子警觉地扫视着四周,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走廊上,忙碌的船工们肩扛手提,大包小包地在狭窄的空间内穿梭往来,好不热闹。
当傅君绰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她那惊世骇俗的美貌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船工们纷纷驻足,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每个人都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哼!”
傅君绰轻哼一声,秀眉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一股强烈如实质的杀意从她体内涌出,向四周弥漫开来。
那些凝视着她的船工们,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透体而入,仿佛置身于寒冰地狱之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收回目光,再也不敢直视这位冷艳的女子。
随后,傅君绰继续向外走去,步伐坚定而从容。
不久,她便踏上了甲板,眼前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三十余名壮汉和一位少年公子正赤膊练功,汗水淋漓,气势如虹。
在众人最前方,一张矮床静静摆放,床上斜倚着一位少年,他手中拿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阅读着。
那少年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嘴角挂着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既显得放荡不羁,又透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未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这位少年,正是林平安。
傅君绰款步走到林平安面前,盈盈一礼,柔声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林平安却似未闻,依旧低头沉浸在书的世界中,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随口问道:“你何以断定是我?”
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手中的书卷。
傅君绰,这位西域声名显赫的刺客,年纪轻轻便已踏入先天之境,且容貌倾城,师父更是北地剑盟的大宗师。
她所到之处,无不受到人们的敬仰与畏惧。
然而,眼前的林平安却对她视而不见,这让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被轻视的感觉。
但她并未因此动怒,毕竟她还未自报家门,对方或许并不知晓她便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罗刹女”。
于是,傅君绰淡然回答道:“公子在这群人中的地位显赫,若非得到你的首肯,恐怕无人敢擅自将我救上船来。因此,我断定救我之人,非公子莫属。”
她的话语虽然诚恳至极,却不带丝毫卑微,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傲骨,面上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寒霜,那冷若冰霜的神情,仿佛能将人拒之心门之外,难以靠近。
“你的确聪慧过人。”
林平安闻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籍,那双深邃的眼眸第一次正视着傅君绰的脸庞,
“你无需忧虑我会借此恩情要挟于你,待船只靠岸,你便可自行离去,我绝不挽留。”
傅君绰作为西域的绝色佳人,拥有着不同于中原女子的独特韵味,这份异域之美,在林平安所遇过的女子中显得尤为突出。
然而,林平安也只是淡淡一瞥,并未过多停留,那份淡然,更显其不凡。
“还未曾问过公子的高姓大名?”
傅君绰心中略感惊讶,她原以为中原人多狡黠,却未料到林平安竟如此坦荡。
她本已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可能的刁难或勒索,却不料林平安竟对报恩之事毫不在意。
自踏入中原以来,傅君绰已习惯了男子们看到她容颜后那贪婪而炙热的目光。
但眼前的少年,目光清澈如水,未曾有片刻的停留,这份超脱与淡然,让她在惊讶之余,也不禁对林平安多了几分敬重。
“我乃福威镖局林平安。”
林平安从矮床上缓缓站起,背对着傅君绰,声音平淡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他的目光已投向远方,那里,码头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长时间的航行后,看到那片熟悉的陆地,林平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福威镖局林平安?”
傅君绰虽未曾听闻过这个名字,但她默默地将这两个名字铭记于心。
她深知自己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即便林平安不求回报,她也已暗自决定,一旦下船,定要查清福威镖局的情况。
若镖局有敌,她必亲自出手,为林平安扫清一切障碍,以报其救命之恩。
“你尚未询问我的名字呢。”见林平安回答后便不再言语,只是凝视着远方,傅君绰忍不住开口提醒。
林平安闻言,转过身来,目光再次落在傅君绰身上。
他虽已知晓她的身份,却并未表露,只是淡淡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见林平安终于肯正视自己,傅君绰那冰冷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浅笑,她轻声答道:“傅君绰。”
傅君绰的声音虽清脆悦耳,却始终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接近的冷漠与疏离。
“嗯。”
林平安轻应一声,那声音低沉而淡然,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他听到码头上已有汉子在大声呼喊,指挥船只停靠,便缓缓转身,迈步向船舱走去,准备踏上归途。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洒脱。
“罢了,想必这位公子哥儿并未听闻过我‘罗刹女’傅君绰的名号。也罢,先上岸去,待我打探清楚这福威镖局的底细,再做计较。”
傅君绰见林平安对自己的名字无动于衷,心中虽有一丝失落,却也并未太过在意。
她暗自思量,或许这福威镖局只是个小角色,林平安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儿,不知她的威名也属正常。
待大船稳稳停靠在岸边,林平安与傅君绰各自道别,转眼间便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离开码头后,林平安带领着福威镖局的一行人穿行在繁华而又纷乱的街道上。
此时的街道,到处可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他们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生机。
林平之背负着沉重的铁胎弓,紧跟在林平安身后。
他虽已踏入后天一流境界,但即便是背负着三百斤的重物,步履依然稳健如初,未见丝毫疲惫。
他望着眼前的乱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忧虑:“大哥,这大隋如今局势如此动荡,咱们的分局还能顺利开设吗?”
“自然能开。”林平安语气坚定,脚步未停,“走吧,咱们已有一个月未曾前来,今日便去分局看看情况。”
言罢,林平安身形一动,仿佛化作一道残影,瞬间便出现在了二十几丈开外的地方。
林平之目睹这一幕,心中惊骇不已,他从未见过林平安施展如此高深的轻功,一时间竟有些愣怔。
林平之的惊讶并不奇怪,毕竟林平安平日里极少在众人面前展露轻功。
每当镖局遭遇敌人时,他往往只需轻轻抬手,敌人便会应声倒下,根本无需动用轻功。
因此,对于林平之而言,今日所见无疑是一次难得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