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原告认认,是不是这些人?”
囚犯有广平县的官差接手,李无忧等人全部被带到了县衙大堂,在客栈得知消息的孟冬雪等人,匆忙跑来查看,只可惜被衙役拦在了大堂外面。
大堂之上,除了李无忧等人外,还有一个眼睛浑浊泛黄,身高七尺,面白无须的中年,以及昨天来找李无忧的少年。
县令敲了敲惊堂木,开口问道。
“大人,就是这个和尚!”中年人指着李无忧说道。
“大师没有杀人,是我娘……”
少年想要开口辩解,被中年人一脚踹倒在地。
“你个狗杂种!你娘死的时候你不知道帮忙,现在还帮着外人说话!等会回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少年畏惧不敢说话。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咆哮?给本官跪下!”
县令怒目圆睁,吓的中年人急忙跪下,口中还不忘再次确认。
县令姓韩,名叫韩文轩。
韩县令不是个急公好义,公正廉洁的官,也不是个勤快的官,相反,他不光贪,还十分的懒惰,唯有遇上一种事情才会勤快,那就是有好处的事情。
而且一般的好处还打动不了他,他觉得做贪官也应该有追求,为几两银子磨破嘴皮,实在是有辱斯文。
今天一反常态,天不亮就起床,自然是因为有大好处。
当然,不是因为一条人命和一个穷烟鬼,而是因为此事扯到了押送叛军的官差身上。
广安县以一县之力绞杀十几万叛军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虽然觉得里面有许多的水分,但这依旧是件天大的功劳。
若这件功劳是他的,凭借他和玉衡府同知的关系,只要稍微运作一下,轻轻松松就能往上再走两步。
原本这件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但如今却送上了门。
居然和人命案扯上了关系。
无论其中原由,他都要啃下来一块肉,为自己的进步,垫上一笔业绩。
“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几个还不认罪!!”
韩县令话里话外,没有将罪责全归给李无忧,而是将段红玉,马有贵全部囊括了进去。
到最后罪责下来,定这几人滥杀无辜,直接砍了以后,另外选派一群人押送叛军去府城,这样一倒手,功劳他就分了一半,广安县县令若是不服气,自己还能给他扣个御下不严,纵凶杀人的大帽子。
反正案子是送上门来,横竖都没人奈何得了他。
“这个狗官!问都不问就想给咱们定罪,怕是居心不良!”段红玉低声骂道。
“无妨!”
李无忧摇了摇头,笑道:“恶人自有天收,善人自有福报!行十恶者,受于恶报;行十善者,受于善报!”
说完,他闭上双目,念诵起《十善业道经》。
“复次龙王,若离杀生,即得成就十离恼法。何等为十?一、于诸众生普施无畏;二、常于众生起大慈心;三、永断一切嗔恚习气;四、身常无病……”
《十善道业经》别名《佛为娑伽罗龙王所说大乘经》是佛陀在娑竭罗龙宫,为龙王所宣说的经典。
即诸佛菩萨有一方法,能断除一切痛苦,获取极大利益,这个方法就是修行十善业道。即从行为上远离杀生、偷盗、邪淫;从语言上远离妄语(说谎)、两舌(挑唆)、恶口(语言粗俗)、绮语(花言巧语);从思想上远离贪欲、瞋恚、愚痴。
“这个和尚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念经,是不是疯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荒诞。
就在韩县令准备下令,给几人上刑,屈打成招的时候,作为原告的中年男人,突然把手伸进裤裆,抓起痒来。
“大胆刁民!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韩县令大怒。
官民有别,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身份,结果大堂之上,一个念经一个抓痒,完全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
“大人!小人实在是忍不住啊!”
中年人一边说话,一边手还动个不停,气的韩县令脸都有些发黑。
“藐视公堂!打!给本官狠狠打!”
两个衙役立刻上去按住中年男人,大棒子狠狠挥舞了下去。
中年人疼的惨叫连连,但是双手却没有闲着,这个时候他不在抓裤裆,开始在身上到处乱抓,两个正挥舞大棒的衙役,突然停了下来连连后退。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中年男人的身上已经爬满了红疹,刚才挥棒子的部位,更是有浓液流出,黏糊糊的,看一眼就令人反胃。
“痒!我身上好痒!啊啊啊!”
男人把衣服脱了下来,抓的满身都是血痕,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骇的的众人连连后退。
“快去叫医官!”
韩县令也吓了一跳,连忙喊道。
下一刻,他摇了摇头,发现眼前的景象好像有点不对,原本宽敞明亮的公堂,突然间变得金碧辉煌,原本的衙役一个个都变成了浑身浴血,身披铠甲的威武将军。
这时,一个将军拿着一件黄色龙袍走了过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真是害苦了朕啊!”
说着,韩县令将身上的龙袍穿好,坐到了龙椅之上,大手一挥。
“从今日起,昭告天下,登基称帝,立国大韩……”
“……”
大堂里还等着听命的衙役,听到韩县令的话,腿肚子吓的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这话能是乱喊的吗?
就算私下里说说,被人听到都是要掉脑袋的。
就连那些实力强大的起义军,也只是打着拯救苍生的名号,没有一个敢称帝。
“大人,您是不是没睡醒,刚才说了胡话?”师爷连忙上去打圆场。
心中已经开始想着,该如何软硬兼施,让众人不要把话说不出。
这话就算是胡话梦话醉话,传出去那也是要被灭九族的。
“大胆!”
韩县令一巴掌甩在了师爷的脸上。
“大人是你叫的?叫皇上!”
“……”
这下众人真的吓坏了。
韩县令怕是得了失心疯!
师爷捂着脸傻在原地,楞了片刻,猛然看向李无忧。
在场众人之中,只有李无忧最为古怪,定然是他施展了什么妖法。
“你这个妖僧!居然敢在公堂之上施法,来人!给我抓起来,浸到粪池里去!”
说完以后,下面的衙役全都一动不动,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因为落在众人耳中,只听到了一阵犬吠。
“汪汪汪汪!”
“师爷也疯了!!”
一群人根本不敢上前,吓的连连后退。
师爷看到无人听命,就四脚着地,亲自跑了下来,围着李无忧叫个不停,下一刻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朝着茅房跑了过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准备朕的登基仪式!”韩县令朝着堂下众人大吼道。
“好痒好痒!”
中年人还在拼命地抓痒,身上已经长出了大量的脓包,血肉模糊,散发恶臭。
少年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好像也是生的这花柳病,满身脓疮,每天痛不欲生。
他看了一眼李无忧,目光闪烁,却没有阻止。
大堂的异常开始蔓延,有的衙役脱了皂衣到处行猥亵之事,有的也变作猪狗,有的互相厮杀,有的则在不停自残,丑态百出。
“阿弥陀佛!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轮回自有定!”
李无忧起身朝外面走去,仅有的几个清醒衙役,也不敢阻拦。
“大师,这都是你做的?”段红玉急忙追上去问道。
其他人也都惊疑不定的跟着上来,和大堂外的孟冬雪等人汇合。
“如是因,如是果,如是报!因果循环,和贫僧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