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吴婆子和丁香勾结,收受了刘掌柜的好处,在大太太面前说了话,让刘掌柜这个本不该升上来的人升上来了。
而要送给大太太的东西,也没有到大太太手里,而是被丁香自己收起来了。
而且,吴婆子肯定早就叮嘱过丁香要处理掉那证物的,没想到却因为丁香的贪心,被保留下来了。
如今才成为了呈堂证供。
陈老夫人听到这里便都明白了。
“房妈妈,你去大太太那里一趟,将之前放在她那里打理的姑奶奶的嫁妆铺子,庄子那些的房契地契,都拿回来。”
房妈妈迟疑道,“老夫人,老奴人微言轻,大太太怕是不会给。”
谁不知道,姑奶奶的嫁妆都是些值钱的田产地契,攥在谁手里,就等于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袋子。
姜沉鱼也道:“是啊,外祖母,您既然让大舅母管家了,我母亲的嫁妆也交给她打理,若是不说出理由来,她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她和南星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次,她必须将放在大太太手上的那些房契地契,统统拿回来!
……
陈大太太又一次被叫到了永安堂。
这次,陈老夫人特意等到陈大爷下值回府。
不过,为了不要闹太大,二房的人,陈老夫人都没有叫他们出现。
陈大太太一进门,便看见陈老夫人坐在上首,陈秉德坐在一侧,姜沉鱼则站在陈老夫人的身后。
然后便是各自的下人都随着主子站。
而黄妈妈则不被允许进来,只能在门口等着。
绿衣将门一关,气氛顿时冷凝。
陈大太太心里头不禁咯噔一下。
“母亲,您特意把儿媳叫过来,不知所为何事啊?怎么还把大爷也叫过来了?”
“跪下。”
“母亲,是不是儿媳做错了什么?”
“跪下!”
陈老夫人辞色稍厉,陈大太太便吓得“扑通”跪下了。
陈秉德也吓一跳,忙道:“母亲息怒,她若是有什么地方做不好的,您教她就是了,不要动怒,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陈老夫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有动怒,只是对她太失望了。”
陈秉德瞬间不敢吭声了。
陈老夫人道,“方氏,我是信任你,才将整个陈家交给你打理。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插手管过什么吧?你却管成了一团糟。”
陈大太太喊道:“母亲,之前不是您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么?怎么又提起来了?”
“不是之前的事。”
不是之前的事,还能是什么事啊?陈大太太愤愤的看了一眼姜沉鱼,肯定又是这个外姓的野丫头搞的鬼。
“你也不必着急想把账算在小鱼儿头上,这事跟小鱼儿虽然有一点关系,但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大太太心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老太太就跳出来维护这个丫头,还说没关系。
“母亲,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您别着急替表小鱼儿辩白了。”
陈老夫人气结。
“外祖母,您别气,是非曲折总要辩个明白,我没做的事,任何人都栽赃不了我。”
姜沉鱼忙按住她,说道:“大舅母不必急着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还是等外祖母把话说完,你再下结论不迟。”
陈大太太:“哼。”谁怕谁啊。
姜沉鱼又对陈老夫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她身子不好,可不能受刺激。
有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从旁规劝,陈老夫人老人家才稍稍放缓了心绪。
“房妈妈,把人带上来。”陈老夫人徐徐道,“总是要让大太太会跪个明白。”
房妈妈弯腰一福便退出去了。
片刻后,便带着五花大绑的丁香和吴婆子进来。
“大太太,您一定要救我呀。”丁香一下跪在陈大太太面前,还没开口就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
陈大太太吓了一跳,“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下午她哪里都找不到丁香,还以为他只是哪里不舒服在屋里躺着。
平时她管下人都十分宽松,这点小事她也一向没放在心上的,可以偷懒,只要把活给她干好就行了。
哪里能想到,丁香能这样五花大绑的送到她面前来。
“大太太,您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干了什么?”陈大太太紧张的往后缩,生怕被她沾到点什么。
吴婆子也跟着朝陈大太太这边磕头,“大太太,你救救我吧,都是为您办事的,老奴不想就这么被赶出府啊。”
“吴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什么时候为我办过事了?你不是老夫人院子里管洒扫打杂的么?”
无论陈大太太如何否定,丁香和吴婆子的话,已经将她拉进了同一阵营。
不过,就算没有丁香和吴婆子,就冲陈大太太担着管家的责任,却什么都没管,弄得乱七八糟,她这家也管不下去了。
陈老夫人让她帮忙管着姑奶奶陈凝霜的嫁妆,她却不办实事,任由外面铺子上的掌柜的乱来,就连提拔新掌柜都如此的随便。
若是陈家的产业都由她这么随便胡来,那早晚要败。
陈秉德看得心里发慌,望向陈老夫人。
“房妈妈。”
房妈妈得令,便上前一步,朗声道,“够了,闭嘴。”
丁香和吴婆子齐刷刷闭嘴,老老实实的跪回去。
“将你们所做的那些事,原原本本的再对着大爷还有大太太说一遍。”
吴婆子和丁香都是一脸的抗拒。
房妈妈淡淡一笑,“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替你们说?”
吴婆子和丁香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都似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下好了,二话没有,老老实实的便将自己干的缺德事都交代了。
丁香勾结吴婆子,收受外面掌柜的贿赂,还将一些掌柜们送进来的东西占为己有,变卖成银子,再跟吴婆子分赃,甚至独吞。
不止四海茶楼这一桩,还包括了陈家或者陈家姑奶奶名下其他的店铺。
只要是他们有机会接触的,多多少少都从那些掌柜的手里收受了好处。
这些年下来,已经收了不少的好处了。
按照一个丫鬟的月钱来算,她一辈子能赚到的钱,也就这么大了。
而吴婆子的情节就更恶劣了。
她常年在陈老夫人的药里动手脚,意图谋害主子。
就连之前已经处置过的,姜沉鱼的碗碟被人下了川芎那件事,也有她的影子。
虽然没办法证实泡在茶盏碗碟里的川芎就是她买的,但她一个孤家寡人,确确实实买过大量的川芎,后来那些川芎也不知所踪。
吴婆子不承认,也没得推托。
陈秉德听完勃然大怒,“这么多年母亲让你管家,你就是这么管家的,你看你管的都是一些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