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你别为难姜姑娘了。”宋承稷实在是看不惯沈明哲这简直要强迫人家的态度。
都堵着门了，这不是要逼着别人答应么？
沈明哲不耐烦的摆摆手：“小孩子家家的，你不懂。我这是求贤若渴。”
“你知道我为了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弟子，花了多长时间，才物色到这么好的一个天赋异禀的好苗子么？”
说完还不满的白了宋承稷一眼：这小子怎么一个劲的跟他唱反调。
明明之前他还很支持自己找徒弟的，还说，他看上谁做徒弟，别人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人不答应？
这么快就变了？
姜?好苗子本苗?沉鱼：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天赋异禀啊？
“二位，有什么话不妨进来说吧，这般站在门口，被人看见了难免说闲话。”
“也好，也好。”
沈明哲不再坚持，拉着宋承稷进门。
银朱便将门敞开着。
也是怕瓜田李下的被人诟病。
“之前我便想着备一份厚礼亲自上门道谢的，但不知道沈先生住所何在，加上我身子反反复复的，这件事情被一直耽搁了。”
“今日见着沈先生，希望先生能给我一个当面致谢的机会。”
姜沉鱼说着，便起身跪下了，“姜沉鱼多谢沈先生救命之恩！”
“你这是干什么呀？快快，快起来。”沈明哲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姑娘看人不大，怎么繁文缛节这么多呢？
姜沉鱼被他虚扶了一下，便起身了，“小女不知沈先生今日来此，要是知道，我一定会把备好的礼物带上的。”
“无妨无妨，你就是现在回去取了送过来，我也是在这儿的。”沈明哲毫不在意。
看他洒脱的做派，丝毫不像那些高门大户出来的，规矩繁多。
但姜沉鱼也不可能真的回去取了再送过来，“沈先生说笑了。不若沈先生将贵府地址告知，改日我领着外祖母亲自登门致谢去。”
“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你就当面道过谢了，我还要你个笑姑娘亲自去登个门，岂不是太夸张了？”
沈明哲依旧是那副不在乎的口吻，但话锋一转，“你若是真心想感谢我，不若就拜我为师吧。我倒是可以让人挑个好日子，让你给我敬杯师父茶。”
姜沉鱼：“……”这话该怎么接？
她也不想拂了沈先生的好意，可她确实没那个天赋啊。
“不知沈先生看中我哪一点？”
“你纯粹啊。丫头我跟你讲，有时候人心思纯粹，是最重要的。”
姜沉鱼哭笑不得。
宋承稷便看不下去了，“沈先生，你看你每次说话都叫人听不懂，你这么说，姜姑娘如何会答应你？”
沈明哲就不高兴了，“我说的话有这么难听懂么，那你说，我要怎么说，姜姑娘才能听懂？”
这两个莫名就争执起来了。
姜沉鱼赶紧给他们都倒了杯茶。
看得出来，这两位的感情是真的好，明明差了十几岁，但关系瞧着十分亲近。
她也想有个年龄相仿，可以拌嘴的朋友呢。
这二人争执起来便没完没了的，完全忘了自己本身来茶楼是做什么了的。
姜沉鱼倒是提出，要请他们用午饭，宋承稷忽然不自在起来，沈明哲却是一口答应了。
然后便是等南星过来了。
关于姜沉鱼要不要拜沈明哲为师这件事，在南星回来之后便终结了。
姜沉鱼请沈明哲跟宋承稷在城里的酒楼吃了顿饭，期间倒是没有再提什么拜师收徒的事。
而是不小心就说到了姜沉鱼要调理身子的事。
“上次我听陈老夫人提起，那位柳大夫要替你调养身子，不知道给你开了方子没有，可否让我瞧瞧。”
“开了的，沈先生肯一观，自是我的福气。”
柳大夫开的方子她都记下来了，便给沈明哲说了一遍。
她也希望，沈明哲能给改进改进。
主要是，柳大夫开的药，实在是太苦了。
沈明哲便给她把了脉，又看了方子，说道，“柳大夫的药，对你的身子调理倒是没什么不对的。”
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位柳大夫行医多年，行事作风比较稳健，按照他这个方子，你要调理到未来嫁人生子不受影响，起码你得吃上五六年的药年。”
姜沉鱼苦笑了一下，她之前就知道了。
等等。
“沈先生的意思是，这房子在不伤身子的情况下，还能再改改，让我恢复的快一些？少吃一些药？”
“那是自然。”沈明哲当即就骄傲起来，“虽然你是从胎里带了弱症，调理起来也有些费事，但也不是只有柳大夫这一张方子能调的。”
姜沉鱼顿时喜出望外，“沈先生此话当真？”
“真，比珍珠都真。”
宋承稷也赶紧道：“我可以替沈先生打包票。他这人虽然说话不着调，行事有些吊儿郎当的，但医术确实很厉害。”
姜沉鱼险些没忍住笑，“……我知道沈先生医术很厉害的。”
“臭小子，有你这么说长辈的么？什么叫我说话不着调形势吊儿郎当的。”沈明哲白了宋承稷一眼，“你再诋毁我的名声，小心我给你送回去。”
宋承稷便安静下来。
沈明哲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提的话。
雅间里莫名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显然，“送回去”这三个字是不能提的禁忌。
“沈先生，改方子这件事我需要跟外祖母回禀一声，而且柳大夫一直在替我家看诊，改他的方子，我也得知为他老人家一声。”
“否则叫柳大夫觉得我不尊重他，擅自改了他的方子，叫他误会我看不起他的医术，产生了误会的话，日后说起来会不好交代。”
“那我后日到陈府一趟，到时候我跟陈老夫人提。”
姜沉鱼又对他行了个大礼，“多谢沈先生。”
沈明哲见她这样，便忍不住“哎哟”一声，“你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礼节还怪多的，我这人受不了这些。你再这么跟我行大礼，我便不帮你了。”
姜沉鱼连忙站起身来。
这可关系到她能少吃几年药的大事，半点含糊不得呀。
“姑娘小心。”南星和银朱连忙扶住她。
她起身太匆忙，还险些摔了。
“这还差不多。小姑娘家家的，何必如此拘谨。”沈明哲露出满意的表情。
宋承稷在一旁看着姜沉鱼，不一会儿耳朵就开始发红，然后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去了。
姜姑娘可真好看啊。
明明上京城里有的是比她容貌更好的人，可为何，他一看见她，就不小心害羞呢？
沈明哲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将少年的心事也尽收眼底。
哟，有些少年人怀春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