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回头,红色身影顿时一怔,有些局促地左右看了看,
“说实话,我方才也没吃饱……”
三人:……
“你吃没吃饱和我们有关系吗?”裴淮凌厉的目光落在谢元承身上。
“鱼鱼方才不是说了嘛,来者是客。”谢元承直接往地上一坐,“所以她得管我。”
鱼鱼?
鱼鱼是他能叫的吗?
裴淮眼睛一眯,冰冷的寒意覆上,隐隐都起了杀意,“你滚不滚?”
谢元承倒是一点都不怕,抱着胳膊开始耍赖,“你敢打我,我便去找你皇兄告状。”
“……”
“无赖!”
哪有皇子像他这般又废物又无赖的,简直和地痞流氓一般。
姜鱼扯了扯裴淮衣袖,“算了算了,让他待着吧。”
“还是鱼鱼最好。”谢元承满意地弯起嘴角,“我决定了,我要跟你和好。”
这家伙一脸纯真的模样,前面两人还吵得不可开交,转脸就喊着要跟她和好了。
真是幼稚。
“你再叫一声鱼鱼试试?”裴淮咬牙切齿。
对上裴淮那双嫌恶的眸子,谢元承非但不惧,反而双手捧心,一脸痴迷地道:“王爷凶起来的样子真是叫人着迷呢。”
裴淮:“……”
姜鱼在一旁啧啧摇头,“真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家伙。”
林初夏表示赞同,“想打他一巴掌又担心他舔你手。”
裴淮被他恶心得不行,偏偏又拿他没办法。
就这样,谢元承成功留了下来,并且混到了晚膳。
夜晚,姜鱼和林初夏坐在地板上一起拆礼物。
房间里燃着银丝碳,两人身着单衣也丝毫不觉得冷。
她们就坐在堆积如山的礼盒中间,像两只丰收的鼹鼠一般,喜滋滋地拆盲盒。
流萤则是拿着个册子在一旁登记,哪个官员送的什么礼物,其价值约莫有多少。
这些达官显贵的礼物基本都差不多,人参鹿茸灵芝翡翠玛瑙和田玉或者名家书法字画。
“咦,小鱼,你看这件金丝绣袍。”林初夏捧着个礼盒拿给她看,“是不是很好看?”
姜鱼偏过脸去,被盒子里的绣袍惊艳了一把,这衣服料子一看就很名贵,红底金线银丝绣着翻飞的蝴蝶,绣工精巧,蝴蝶栩栩如生,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这是谁送的?”姜鱼问。
流萤看了下署名,“姜承远,姜尚书。”
姜鱼心口一窒,手轻轻抚过绣袍,心底五味杂陈,“好生收起来吧。”
“是。”
记忆中生母也喜欢大红色的绣袍,只是在姜承远被迫迎娶阮氏之后,她作为妾室便无法再穿如此艳丽的衣袍,直到她死都没能再穿一次红色绣袍。
姜承远或许是想弥补对母亲的亏欠,可有些事一旦发生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破镜难圆,旧爱不欢。
姜鱼慢慢发现,自己与这具身体融合得越久,属于原主的记忆和情绪便会愈发深刻,原主的喜怒哀乐就好像她自己也亲生经历过一样,痛苦亦然,仇恨也是。
有时候她甚至恍惚地以为,自己生来就是这个朝代的人,原本现实世界那二十多年就好似梦境一般。
姜鱼垂眸默默拆礼盒,将情绪掩去。
傅北冥今日未能参加她的册封晏,不过礼物倒是没少,是一把嵌着美玉的匕首,削铁如泥,很是锋利,适合用来防身。
“这是……谁送了一箱烟花?”林初夏怪叫一声,扭头看向姜鱼,“要不我们去放烟花?”
在这个朝代火药生产把控极为严苛,烟花这种东西只有皇室才有资格获取,并且还限量。
姜鱼瞥了眼她手中那华丽的锦盒,已经知道是谁送的了。
“走。”
她说着起身来到窗边,拿起放着的长竹竿伸出去敲了敲对面窗柩。
窗子很快打开,裴淮像是刚沐浴完,如墨的长发随意挽着,发尾还带着些许湿气,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整个人看起来都香香的。
姜鱼朝他招招手:“王爷,过来。”
那神情那语气,跟叫狗似的。
林初夏穿好外衣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起了脸,还以为裴淮会矜持一下,没想到,话音刚落,他人便跃进了窗。
她不由得揶揄了一句,“挺熟练啊,经常做这种事吧。”
裴淮淡着眉眼,随手拿起架子上的外衫给姜鱼披上,随后才剜了她一眼,“这是情趣,你懂什么。”
这是情趣
林初夏翻着白眼抬脚跨出了门。
几人来到院中的空地上,洛风拿着一支燃烧的香正要上前点燃引线,拐角处忽然冒出来两个人影。
洛风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一身便衣的裴珩领着名暗卫,阔步走上前。
姜鱼震惊,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陛下、陛下怎么……”
裴珩淡然一笑,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朕微服出宫来恭贺姜县主,顺便看看朕的夏夏宝宝。”
他说着视线落在一旁的林初夏身上,那神情宠溺得不像话,和平日里那个威严的帝王简直判若两人。
姜鱼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夏夏……宝宝?
这么肉麻的称呼他是怎么脸不红气不喘地喊出来的,姜鱼只是听着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林初夏娇笑着扑进裴珩怀里,“我还以为你今日没空来呢。”
“夏夏交待的事,朕怎么能没空呢。”裴珩拥着林初夏坐下,旁若无人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对着身旁的暗卫道:“可以开始了。”
暗卫拱了拱手,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不远处有宫人抬上来一箱箱的烟花,整整齐齐摆放在原先那箱旁边,洛风上前点燃引线。
砰!砰!砰!
绚丽多彩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一朵接一朵,照亮了整片星空。
皇城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孩童蹦跳着鼓掌,欢呼。
“好美啊!”姜鱼望着上方,不禁喃喃感叹。
身旁裴淮看着她的仰起的侧脸,点点星光绽放在她眼眸中绽放,他轻轻弯起唇角,“是很美。”
皇家别院里,谢元承侧卧在软榻上,衣襟大开,美貌的男宠乖顺跪坐在一旁,任由他一只手在身上作乱,时不时还发出一声低吟。
谢元承眯着眼睛瞧着窗外夜空里炸开的朵朵烟花,片刻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