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早已听闻姜县主事迹多时。”
谢元承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人,缓缓勾起唇角,“姜县主虽然容貌普通,身段一般,脾性也没有半分温婉可言,但我总觉得一个人不能差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对姜县主很是好奇……哎哟!”
谢元承说着话忽然捂着额头怪叫一声,一只白玉酒盏滚落到桌案上,他捏起来看了看,“谁打我?”
对面裴淮手中把玩着一只玉盏,面容森冷,像被一层寒霜覆盖,谢元承与他对视的瞬间,感觉心脏骤然一紧,脊背都跟着麻了。
这便是心动的感觉么……
“姜姑娘的好本王知晓便已足以,外人无需好奇。”裴淮冷冷出声,像是警告,又像是在宣示主权。
此话一出,百官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璃王这是摆明了姜县主是他的人。
只是两人并未成婚,又没有婚约在身,这怕是不成体统啊!
上方的林初夏一脸姨母笑,倒是磕起来了。
谢元承理了理衣襟,慵懒地靠向椅背,红唇妖冶得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嘴里轻哦了声,气定神闲道:“难得有一女子能让王爷如此在意,我就偏要看看她到底有何特特别之处。”
众人:……
这摆明了挑衅是怎么回事?
他是没看出来璃王已经动怒了么,怎还敢如此,这楚国三皇子怕是不知道璃王的手段。
众官员握着酒杯,神色僵硬。
“呵!”
裴淮冷笑出声,“三皇子尽管试试,只是到时就别怪本王不念及两国邦交了。”
他若是敢对姜鱼做出什么事来,裴淮真的能要了他的命,并给他按个合适的罪名。
这赤裸裸的威胁,在谢元承看来却好似调情一般,瞧那矜贵又邪性的眉眼,因为薄怒而紧抿的唇瓣,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谢元承面上虽仍旧维持着皇子的威严,暗地里疯狂心动。
甚至于,他开始思考如果他入赘璃王府的话,该如何与楚皇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有圆滑一些的老臣出来打圆场,“三皇子想必是喝醉了,在这儿说起胡话来了。”
官员们纷纷附和:“是呢,老臣也有些醉了。”
“没错这西域的贡酒就是烈性,才品了几杯就已感觉醉意上涌了。”
皇上扫了一眼众人,道:“既如此,那便扶三皇子下去歇息,今日宴席就到此为止吧。”
“是!”
他说完起身退场,裴淮也牵着姜鱼阔步离开。
裴淮一路气哼哼地回到马车,沉默不语。
马车摇晃着朝宫门走去,夜凉风寂,车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姜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还在为谢元承的事生气,她轻扯了扯裴淮衣袖出声道:“在想什么?”
依照裴淮的脾性来看,他此时应该在想怎么收拾谢元承了,可对方毕竟是一国皇子,姜鱼还是想要开口劝一劝的。
裴淮伸手握住她手腕,身子忽然向前靠过来,另一只手顺势环住她的腰身,身体倾斜,姜鱼低呼一声被他压在了小榻上。
他将头埋在姜鱼颈间蹭了蹭,声音低低的,近乎祈求道:“小鱼,我们成亲吧好不好?”
前面有傅北冥虎视眈眈,没事便跑来她府上献殷勤,后又来了个不男不女的谢元承,府里还有病怏怏的小白脸,裴淮觉得烦扰极了,他真想把姜鱼锁在自己身边,不给任何人接触到她,哪怕是看一眼都不行。
姜鱼被他抱的身子一僵,干笑道:“怎么忽然想着要成亲了?”
裴淮沉默不答。
“是不是因为谢元承?”
裴淮轻哼一声,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虽然不止是单单一个谢元承。
可他就是想和她成亲,哪怕她不愿,哄哄他也行。
姜鱼感受着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忍不住笑了,“谢元承喜欢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引起你的主意而已。”
说着捧起裴淮的脸,“你不会傻到信了他对我有意了吧?”
裴淮低垂着眉眼,叹了口气,“可他那张脸……你能保证不会对他见色起意么?”
姜鱼无语,“不会。”
笑话,明知道他是基佬,还对他见色起意,她没有饥不择食到那种程度好么。
“那傅北冥和你府里那个小白脸呢?”裴淮又问。
“不会,不会,我只喜欢你,行了吧。”姜鱼轻笑着吻上他的唇,感觉这时的裴淮可爱极了。
虽然她的回答很是敷衍,可裴淮还是觉得安心多了。
怀里的人又香又软,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可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如此矛盾和纠结,这便是爱吧,裴淮默默地想。
“那你会不会忽然消失不见?”
吻了一会儿,裴淮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瓣,神情复杂地凝视着她的双眸。
他的眼神带着紧张不安,还有试探和期待。
姜鱼被他吻得有些大脑缺氧,一脸迷茫地瞧着他,“什么消失不见?”
“就像我小姨那般。”裴淮幽幽道。
沈安安风华正茂之时裴淮还小,他只记得沈安安与他大哥走得很近,她想法与众不同,医术也十分了得,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
她的消失给母族和皇室都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大哥裴宵因此一蹶不振,远赴边塞,至今仍未娶妻。
昨晚进入的异世界便是他小姨留下的所谓空间,这么多年来这个隐秘招来不少人窥探,但却没有一人寻获,他也是昨晚才知道隐秘竟藏在那支普普通通的玉簪里。
这支玉簪机缘巧合之下落入姜鱼手中,而她又对其中各种机关了如指掌。
这让裴淮感觉十分不安,他怕,怕姜鱼有一天会像他小姨那样忽然消失不见。
姜鱼手指轻抚着他脸颊,认真想了下道:“我应当不会消失。”
她虽然可以随意使用空间里的工具和仪器,可她却能清楚感觉到空间并不属于她,它的主人仍旧在世。
只是依照梦中的情形来看,沈安安受伤不轻,即便能活下来,也得进行一场大手术,姜鱼对此没有多少把握,所以也就没把梦里的事告诉他。
“你想如何都好,只要你不会突然消失,我什么事都依你。”裴淮低声呢喃道。
姜鱼莞尔,“那你以后要是对我不好,我或许真的会跑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