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鱼眯着眼睛,察觉到腰间一只作乱的手正生疏而笨拙地拉扯着她的腰带,带着一丝急切的渴望。
她忽然从裴淮怀抱里支起身子,微微气喘地看着他,“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没做完。”
裴淮:?
前一秒他还在试图索吻,下一秒怀抱就空了。
姜鱼没等他反应便自顾自起身拢了拢长发,扭头走了。
独留下裴淮一个人茫然呆在原地,眼底甚至还有未褪去的情欲。
还有事没做完?
他的事不算事么?
裴淮低头看了眼某处隆起,恨的牙痒痒的,又是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姜鱼,你混蛋!”他咬牙切齿道。
他起身烦躁地转了两圈,随后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姜鱼抱着一堆东西过来,就看到他生气的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瓣仍有些发红,不由暗暗感慨怎么有人生气都能这么好看。
她把两大提药品放到茶几上,这些都是离天近几日需要用到的药。
差不多可以离开这里了。
从空间里出来,外面天已大亮。
流萤在门外守了一夜,再进来时惊讶地发现离天竟已奇迹康复,气色也好了很多。
季清闻讯赶来,对姜鱼带出来的药物感到十分震惊,这些看似小小的五颜六色的药粒,一粒便可治愈恶疾,实乃灵丹妙药啊。
他对着一盒一盒的药品俨然喜爱得不行,眼底尽是狂热。
姜鱼打了个哈欠,不在意地把药往季清面前一推,“这些药物盒身上都有介绍其功效和用量,季老可以带回去慢慢研究,若有看不懂的生涩文字随时可以来问我。”
“真的可以吗?”季清惊愕抬头,这些东西价值无法估量,她竟能如此轻易交由他研究?
姜鱼前脚已经迈出了门槛,朝身后摆摆手道:“留下离天所需之药便可,其他的季老自便。”
回到三楼卧房,她倒头就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鱼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外面怎么这么吵?”她趴在榻上懒懒地问。
流萤端着铜盆过来伺候她梳洗,“主子,是燕国三皇子和使臣到了,陛下在宫中设宴款待,文武百官和皇子贵女们都需到场。”
“今日一早,宫里就托人来传话了,叫主子您务必前往。”
姜鱼恹恹地哦了声。
梳洗打扮完毕,外面依旧锣鼓震天,姜鱼坐在桌前一脸不解,“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吵,这燕国使臣和皇子是在游街么?”
流萤给她添了碗鸡丝虾仁粥,闻声瞥了眼外面,“应当是还没到,外面这般已经闹了半日了。”
姜鱼啊了声,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还没到就已经在京城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府外原本宽敞的道路此时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官兵在中间维持秩序,空地上铺着长长的红毯,一直延申到路尽头,每相隔一段距离还有一名捧着花篮的侍女安静站着。
“来了,来了,三皇子车驾到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的仪仗队,沿途的侍女开始不停撒花,飘飘洒洒的花瓣犹如漫天花雨,还带着些许香气。
行驶在红毯上的驷马高车分外显眼。
四匹高头大马并驾齐驱,马车金漆为身,祥纹遍布,气势非凡。
车四柱上雕刻着仙鹤分别衔着一盏灯,垂幔飘飞,美轮美奂。
周围都是百姓们的惊叹声。
“好美啊!好气派啊!”
“这燕国三皇子也是个美人儿呢!”流萤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姜鱼疑惑,“既是皇子,为何要用美人儿来称呼?”
流萤笑,“等您见到三皇子自然就知晓了。”
马车自门前经过,姜鱼站在台阶上好奇地瞧着,霜华安静蹲坐在她脚边。
飘飞的垂幔间露出一片红色衣角,车内人影懒懒倚靠在榻上,似闭眼享受,不经意间瞥来一眼,妖异至极。
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确实很美。
和裴淮的邪气不同的一种阴柔的美。
不过姜鱼似乎望见,那人腿边好像还跪着一个人影。
“你在看什么?”裴淮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
姜鱼转过脸,撞上裴淮那双幽深的眸子,“王爷什么时候出来的?”
“就在你看那妖人看得入神时。”裴淮阴阳怪气道。
姜鱼撇撇嘴,“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她说着作势要回府,却感觉腕上一紧,
“不过是一个妖人而已,你若想看,我带你进宫去看。”
看个够。
姜鱼啊了声,“王爷认真的?”
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
裴淮却真的不在意一般,直接吩咐仆从备车。
驷马高车内,三皇子谢元承手撑着脸颊,双眸微闭,一脸愉悦的神情,掌心漫不经心抚过跪伏在腿边之人的头顶,像在抚摸一只小狗。
车帘外响起使臣大人小心翼翼的声音,“殿下,车马已行至宫门外,进宫后还望您能稍稍收敛些许,陛下临行前的嘱托您可莫要忘记才是。”
谢元承不耐烦地啧了声,“聒噪。”
身后方,裴淮的马车缓缓驶来。
似在等他靠近一样,三皇子的车马并未继续前行。
待车马行至身侧,谢元承手肘撑在小窗边上,笑吟吟地望过来,“璃王殿下,好久不见。”
他双眸亮闪闪地望着马车里的裴淮,笑容在唇边绽开,漂亮得好似在夜晚盛放的曼陀罗,妖异又夺目。
裴淮没什么表情,只冷淡扫了一眼便将小窗合上。
小窗将内外隔绝开,姜鱼扭头看向一脸冷漠的裴淮,有些疑惑。
这三皇子和裴淮好像熟悉,又好像不熟。
“你们有过节?”她问。
“没有。”裴淮理着宽大的衣袖,慢悠悠道:“我与他从未交谈过,自然谈不上有过节。”
姜鱼啊了声,“那他方才还那么熟络自然的和你打招呼?”
“此人向来如此,不必理会就是。”
姜鱼:
被冷拒的谢元承也不恼怒,反而撑着下巴看着他车马逐渐远去。
“璃王殿下果真还是如当年一般天人之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