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皆听她驱使吗?
叶晚尘听到这话倒是来了些兴趣。
陇右道节度使陈家虽不及剑南道节度使孟家,可终究也是一方霸主。
虽说如今他们听从宁国公府之言,可谁又知陈家是不是当真甘愿呢?
毕竟土皇帝做多了,谁又想听从一个国公之言呢?
思及于此,叶晚尘转过身就弯腰扶起了陈婕妤。
陈婕妤眼中含泪的望着叶晚尘。
叶晚尘笑道:“陈婕妤,本宫其实很欣赏你,今后常常来我宫中饮茶吧。”
道此,叶晚尘拍了拍陈婕妤的肩侧,转身便带着岁始等人离去了。
看着她远走的背影,陈婕妤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眼中抑制住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母亲,女儿一定会替您报仇的,宁国公府!女儿绝对要他们给您陪葬!”
……
那日过后。
叶晚尘就顺理成章的搬到了引玉宫中。
在听闻她搬到此处之时,宫中众人还有些惊讶。
但是最后想到她如今身为昭仪,住在长安阁终究不是长久之事,因此便无人再心存置喙了。
毕竟叶晚尘搬离长安阁,对她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引玉宫内。
叶晚尘坐在殿外饮茶,她看着随着秋风拂落的枯叶,启唇问道:“陛下几日未来了?”
“回昭仪的话,已经有五日了,陛下上回来还是五日前您搬到引玉宫之时,奴婢听闻……”岁始说到这的时候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口。
“听闻什么?”
“听闻陛下最近都在孟才人的宫中。”
叶晚尘拿着杯盏的手一顿,随即又不着痕迹的放了下去。
“在孟卿那倒是不奇怪。”
“昭仪何出此言?”岁始有些愕然,就连花朝等人也纷纷朝叶晚尘看来。
叶晚尘勾唇,笑对他们,“你们不会当真以为孟卿的一两块江南酥饼就能讨得太后喜欢吧?她是个很聪慧的人,所为江南酥饼不过是想让太后注意到她罢了。
如今陛下和太后对宁国公忌惮,能和宁国公兵权相抗的唯有节度使之首的孟家,如今孟家嫡女落选,那就唯有孟卿这个二房嫡女了。
陛下在孟卿那不止是要笼络孟家,更是……想要让孟氏和宁国公一族对上啊。”
向来朝臣之争,得利的只有运筹帷幄的帝王。
“那陛下也不能这么多日都不来瞧您吧?您如今还怀有身孕呢。”岁始不免的嘟囔了两句。
她这话刚一说完,就连向来腼腆的商陆都笑出了声来。
“商陆你笑什么?”岁始朝商陆瞪去。
这段时日下来,岁始四人早已熟悉,隐隐有着无言结拜之意了,所以互相开起玩笑来也不忌讳了。
“她笑你傻呢。”花朝端着一盘酸梅子放在叶晚尘的跟前,启唇又道:“如今昭仪刚升了位份,又迁了宫,此刻陛下再来的话,难免有人盯上昭仪,这几日陛下不来才是好的。”
这样旁人就会认为,那日昭仪去寿宁宫是被太后斥责了,因此被要求搬离长安阁,陛下也对昭仪不喜了几分。
陛下这一招真是好,不止为昭仪解围了,更是让宫中之人的目标转移到了他人的身上。
听完花朝这番话,岁始了然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她还是有些替叶晚尘委屈。
“昭仪,奴婢还是替您难受,难道这宫中就没有一心一意之情吗?”
‘嘭’岁始这话刚一说完,寻影手中的花盆就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一心一意?
岁始还是太天真。
“今后这话莫要再说了。”叶晚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面上含起了几分沉然。
岁始知晓自己让叶晚尘不高兴了,连忙应声,“是,奴婢知道了。”
她有些紧张的搓了搓自己的衣角。
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婢快步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什么事?”花朝朝宫婢问道。
宫婢恭敬的答道:“昭仪,陈婕妤来了。”
陈婕妤?
叶晚尘站起身来,“带她进来见我。”
说完此话,她跨步就朝殿内而去。
岁始见此,赶忙就想跟上之时。
叶晚尘直接瞥了她一眼,“你留在这,花朝跟本宫进去。”
这话一出,岁始瞬间愣在了原地。
她一脸无措的望着叶晚尘和花朝离去的背影。
“我……”
“岁始姐姐,昭仪这也是为了你好。”商陆走到她身侧低声说了一句,“方才你的话若是传出去,今后难免招祸。”
“是啊。”寻影也走上了前来,“在这宫墙之内,这种话是最说不得的,帝王觉得他对你有情便是有情,你可以接受但不能索取,岁始姐姐,你逾矩了。”
商陆和寻影的话瞬间点醒了岁始。
她有些慌张的朝殿内看了一眼,“我,我只是心疼昭仪,我不会再说了,多谢你们提点我。”
“没事。”商陆柔柔一笑,“岁始姐姐方入宫内不久,从前又只和昭仪待在内宅,不甚了解这些事也是应当的。
我们还多要多谢岁始姐姐教我们如何照料昭仪呢,昭仪没你可真不行。”
“真的吗?”
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岁始,听到这话之后双眸瞬间一亮。
她兴奋的点点头,“那你们今后有什么不懂的都来问我,我教你们如何照料昭仪!我们四个要永永远远的陪在昭仪身边!”
“好。”商陆含笑扬唇,转眼就瞧见寻影对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屋内。
叶晚尘透过窗台瞧见这一幕,唇瓣也缓缓勾了起来。
“昭仪,陈婕妤来了。”
花朝带着陈婕妤入内。
陈婕妤一瞧见叶晚尘就恭敬的行了个礼,“嫔妾见过毓昭仪。”
“起来吧。”叶晚尘朝她看去,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她发现陈婕妤近日变了许多,身上再也没有了那股子嚣张跋扈的气息,反而带着一丝丝的收敛,原本锐利的面容也柔和了不少。
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让她成长了许多。
“嫔妾是有件事要来同您说的。”陈婕妤面上带着一丝沉凝。
瞧见她这副神情,叶晚尘就知此事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