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那孩子姓林。”
“林星。”
虞沫脱口而出。
“你认识出那孩子?”
“算是吧。”
虞沫不自觉想到和林星相识的过程。
她答应帮庄智志先服用一点药试试效果,离开了医院。
叫上豆子一起去了祈家。
祈家。
虞沫和豆子一进门,便看到了自己母亲。
萧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坐的是孟佩。
萧琳看到女儿有些诧异,孟佩并没惊讶,而是热情地招呼着虞沫过来坐。
虞沫心底警惕大作,让豆子站在门外等她。
她不动声色坐在母亲身边。
萧琳继续和孟佩交谈,她的脸上带着希望,小心地开口询问。
“孟佩,祈砚宸他是不是你儿子?”
孟佩对上萧琳急迫的眼神,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砚宸当然是我儿子。”
她垂下眼皮摆弄着手上的宝石戒指,继续说道。
“你丢了儿子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也不能看见别人的儿子就说是你的吧。”
萧琳抿了下唇,面色有些歉意。
“我能见一下砚宸吗?”
她相信母子连心,血缘是永远无法磨灭的。
她见到祈砚宸,就一定能知道他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从她来帝都,她就有直觉,她的儿子就在这里。
她这次肯定能找到儿子。
一定。
孟佩笑了一下,面上露出难色。
“抱歉啊,萧琳,砚宸最近一直很忙,根本没时间回家看我这个妈,更别说见你了。”
笑话,祈砚宸永远都是她的孩子。
这辈子都是。
她绝不允许萧琳把祈砚宸从她身边抢走。
她知道她以前对砚宸做的事有些过分,但她知道后悔了,这些年也一直在弥补。
砚宸肯定会原谅她的,她不过是一个被情所伤的女人。
难以控制自己才会选择用伤害别人的方法发泄心中的不满。
砚宸一定会谅解她。
而且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女人造成的。
都是萧琳和虞鸿煊两个人造成的。
活该他们没儿子。
萧琳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拳。
她今天找到祈家,就是想见见祈砚宸。
她没想到孟佩当年和鸿煊分手后,就嫁到了帝都祈家。
而孟佩的儿子竟然和自己儿子竟然同一年出生。
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加上女儿说祈砚宸手臂上有胎记。
虽然女儿说祈砚宸并不是弟弟,但她还是不想放弃,想亲眼见见他。
虞沫心底收紧,她过来时已经给祈砚宸打过电话。
他一会儿就会回来。
现在必须让母亲离开祈家,最好还是不要让母亲和祈砚宸见面。
“祈夫人,那真是打扰您了。”
虞沫说着看向自己母亲。
“妈,我送你回家吧,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她的语气有些幽怨,更多的是怕孟佩对母亲做些什么。
萧琳虽不想走,但也没理由继续留下来了。
孟佩站起身对虞沫和萧琳说道。
“那就不送了,管家,送客。”
管家将虞沫和萧琳一起送到祈家大门口。
孟佩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再转过头。
大门口出现一辆车。
虞沫看清了开车的人,是祈砚宸。
她拧眉,看来没办法阻止母亲和祈砚宸见面了。
车子速度不快,萧琳不管女儿的拉扯径自冲向车前。
“吱——!”
车子停下,祈砚宸急忙拉开车门,冲到萧琳面前。
“您没事吧?”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母亲。
几年前,当他查清自己的身世后,就偷偷去了魔都虞家。
见过了亲生母亲,如今这么近距离看她,还是第一次。
祈砚宸只觉得胸口有一双大手在紧紧揪着他不放,甚至更加用力地撕扯着。
让他痛不欲生。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血亲在自己面前,却不能相认。
他本来就猩红的眼尾更加殷红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还是有一丝哽咽。
“您是……”
虞沫站在一旁,看弟弟如此,心中也不忍。
她悄悄抹了一把眼泪,对祈砚宸说道。
“这位是我母亲,萧琳。”
萧琳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自己的儿子。
她紧紧抓住祈砚宸的手腕,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眸光中透露出浓浓的爱意。
她终于找到儿子了。
二十年了。
她和鸿煊的儿子现在就在眼前。
眼看情况就要收不住,虞沫上前扶住母亲,对祈砚宸道。
“祈少爷,我母亲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回去。”
“好。”
祈砚宸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住,远远看到孟佩出了屋门。
他连忙说道。
“既然不舒服,就快回去吧。”
虞沫也看见孟佩,叫上豆子扶着母亲匆匆离开祈家。
祈砚宸刚将车子停好,往主屋这里走。
孟佩就迎了上来,盯着他亲切地说道。
“砚宸,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和妈说一声,我给你做饭吃,你想吃什么,我让下人去买,就吃你最爱的糖醋排骨吧。”
祈砚宸面色冷淡,不动声色躲过孟佩朝自己伸来的手。
他迈着大步就要上楼,孟佩又继续说道。
“砚宸,你要是不喜欢妈做的菜,我让大厨给你做,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做出来的糖醋排骨很好吃。”
祈砚宸忽然站住脚步,他转脸对身侧的孟佩开口。
语调带着浓浓的讽刺。
“孟佩,你不累吗?这样天天装,有什么意思?现在爸又不在家,你演戏给谁看?”
孟佩猛地后退一步,她捂着胸口,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她表情痛苦。
“砚宸,我是真心想对你好,不是演给谁看,你就一点感受不到我的真心?”
她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癫狂起来,抓着自己的胸口。
“祈砚宸,我是真的后悔了,你小时候我做的那些事,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也是一个受害者,我被虞鸿煊抛弃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所以你就把我当作发泄你心中怒火的工具?若不是我长大了,你是不是要虐待我到死?你不要以为那时候我还小,记忆会变模糊,我告诉你,我记得很清楚,清清楚楚。”
祈砚宸猩红的眼尾似是染了血,眼角似乎沾了泪,他倔强地将眼泪收起,眼尾的红痣更加殷红了,似是在嘲笑眼前的女人的天真。
他难得有崩溃的时候,像现在这样歇斯底里。
孟佩这个所谓的‘母亲’,甚至都不如家里的佣人阿姨。
如果小时候不是佣人偷偷给他送吃的,恐怕他早已经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