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时,那酝酿了很久的大雨终是落了下来。
吧嗒吧嗒打在院中的石板上,发出清脆又嘈杂的响声。
这场雨,又给这小院添了几分韵味。
晚餐时,四人围坐在餐桌上,暖色的灯光打在几人身上,显得格外温馨。
郭敬之拉着许经年喝了一杯又一杯。
因为平日沈晚雁是不允许他喝酒的,现在许经年来了,他正好可以借这个借口喝上几杯。
沈晚雁今晚也不再管郭敬之,任由他喝。
两人喝着喝着,就喝嗨了,推杯换盏间两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
“我看你们两个等下怎么回房间。”
“哎,先喝了再说。”他大喊一声:“来,小年,再来一杯。”
“好。”
许经年的酒量其实挺好的,但在这高度的白酒下,也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他还是乖乖拿起了酒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姜忱眉心一蹙:“你不说酒要慢慢品吗?”
许经年看向她,那双勾人的眸子似是生起一丝氤氲之气,在灯光下格外撩人。
“你在担心我?”
“你想多了。”
她撇了撇嘴,别开他的视线。
下一秒,那放在大腿上的手被一只大手覆上。
他捏了捏她的手,伏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别担心,我酒量很好的。”
那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垂,带来了一片酒香,将她耳尖醉成了红色。
她赶紧挣开他的手,装作淡然地去拿桌上的筷子。
但耳尖的那抹红色,还是没能逃过许经年的眼睛。
之后,郭敬之拉着许经年喝了一轮又一轮,那瓶酒都快见了底。
最后许经年实在是不胜酒力垂下了脑袋。
对面的郭敬之也染上了醉意,大声说道:“看看,我就说你喝不过我吧。”
“啪——”
沈晚雁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欺负晚辈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郭敬之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嘟囔道:“夫人,我这可不是在欺负他啊。这不是待客之道嘛。”
姜忱没忍住笑了声。
没想到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怕师娘。
她看向旁边的许经年。
只见他脸颊和耳尖通红,单手扶着额头似是在休憩。姜忱明白,他这个样子就是醉酒的状态。
“看他好像醉得不轻,小忱,你快送小年去房间吧。”
沈晚雁说道。
姜忱点了点头。
当然不能让沈晚雁送,那就只能她来了。
她起身推了推旁边的许经年:“你还能起来吗?”
“嗯。”
他低声应了声,随后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撑着桌面缓缓起身。
姜忱也用了点力,让他有个支撑力。随后扶着他往院子左边的厢房走去。
外头的雨势已经转小,雨水沿着屋檐滴下,砸在地上的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坑。
院中暖黄的灯串发着明亮的光, 足以将院子照亮。
许经年醉得还不是很深,还能自已行走,所以姜忱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就将他扶到了床上。
只是他躺在床上后,还拉着她迟迟不肯松手。
他的力气很大,姜忱手都掰疼了都没将他的手扒拉开。
“许经年!你故意的是吧?”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吧唧了一下嘴,看起来就像是熟睡了一样。
恰时,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她只能一边挣着自已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看了眼上头的备注后,滑开了接听键。
“黎昭,有事吗?”
黎...昭?
床上的人蓦然睁开眼睛......
黎昭:“没什么事,嗯...明天你要去图书馆吗?到时候我可以去接你。”
“我不去。我现在没在青淮市,要过几天才能回。”
“没在青淮市?”
“嗯。我来兴安市看我老师。”
“你一个人吗?”
“呃...”
她正想着该怎么说,结果下一秒肩头就蓦然一沉。她的心也随之一跳。
她侧头看着垂在自已肩头的许经年,心跳得更加猛烈起来。
“姜忱...”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在她脖颈处蹭了蹭。
那柔软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肌肤,让她浑身一颤。
等反应过来后,她立马伸手去推他,但他先她一步将她从身后抱住。将她的双手紧紧禁锢住。
“姜忱,我头晕...”
撒娇的般的语气自她耳畔响起,彻底乱了她的心。
空气仿佛凝固,电话那头的人也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良久后,那头的声音徐徐传来。
“姜忱,我等你回来。”
“好。”
她应了声。
那趴在她肩头的男人开始变得不安分,像只黏人的小狗一样,不停在她颈窝处蹭着,最后还故意似的在她脖颈上咬了口。
这一口带了些力度,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本打算挂电话的黎昭听到动静,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那先挂了。”
说罢,她赶紧挂断了电话,生怕晚一点许经年又要做什么妖。
“你是属狗的吗?”
“我可以属狗,只要你喜欢。”
姜忱真觉得他醉糊涂了。
之后,那低哑的嗓音再次从她耳畔响起:“姜忱,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乞求着,像是将头颅低进了尘埃里,卑微不已。
姜忱的心似是受到了某种情愫的干扰,跳得杂乱起来,一下轻一下重。
缓了良久后她深吸了口气,抬手去掰他的手,这次倒是轻而易举地掰开了。
只是她刚一挣脱束缚,后头的人就径直倒在了床上。
许是害怕听到她的回答,他连她回答的机会都没给,就睡了过去。
姜忱看着床上的人,无奈叹了口气,拉过旁边的被角甩在他的身上后便关灯离开了房间。
随着房子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整个房子也同几人一起陷入了沉睡。
乡下的夜晚总能听到一些虫鸣,伴着这样的声音,让姜忱惬意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
应该刚下完一场雨,院中的地上全是水洼,花草的叶片上还挂着水珠。
许经年和郭敬之坐在院中的方桌上下着围棋,而沈晚雁则拿着鱼食喂着鱼。
在看到她起来后,沈晚雁朝她说道:“你醒啦,桌上有早餐,快去吃吧。”
“嗯,好。”
她笑了笑,朝屋里走去。但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紧盯着自已。
“唉,小年你看什么呢,该你了。”
许经年骤然回过神,将视线从姜忱身上收回,随后将一颗白棋落下。
郭敬之笑了声,一边琢磨着下一步棋,一边问道:“你喜欢小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