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年的指尖微顿,随后便是席卷而来的喜悦,赶紧说道:“好,我马上去给你做饭。”
他没有片刻停顿,立马起身朝外头走去。或许是走太急,连门都忘了关。
姜忱透过那扇微微敞开的门缝往厨房望去,只见许经年手忙脚乱地开着冰箱,从里头一股脑拿出所有食材。上次和温羡一同买的那把刀他应该是扔掉了,因为她看到他此刻拿着剪刀犯了难。
看着看着,她竟缓缓起了身,朝门口走去。手刚搭上门把手,厨房里人便看了过来,眼中满是警惕,拿着剪刀的指尖都泛了白。
“你...你要做什么?”
姜忱扯了扯唇角:“关门。”
说罢,她将门关上,回到了床上。其实她现在并不急着跑了,因为她知道陈雪纭已经回来,必定会想办法将她带出去的,只是现在...她应该在等些什么。
没多久,厨房里的锅铲碰撞的响声传到了卧室里。又过了很久声音渐止,卧室门被打开。
“出来吧。”
姜忱诧异地转头看向他。
门被他推开着一条缝,他就站在缺口处,灯光从他后方打来,将他慵懒地发丝镀上了一层亮光,那藏在发丝下的眉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出去?”
“嗯。”
姜忱依旧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肯让她出去了,但等她回过神时,自已已经处在了客厅里。
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几盘菜和两碗白花花的米饭,电视里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让她不由转头看去。那是她最爱的那部综艺。
她愣神了会,随后被许经年拉着坐到了毛茸茸的地毯上。他将米饭推到她的面前,然后又给她夹了几块肉和番茄炒蛋。
“快吃吧。”
近两日没吃东西,肚子本来已经饿过了头的,但是现在一闻到这香味又勾起了她的食欲。她拿起筷子,开始不顾形象吃了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许经年一直给她夹菜,而电视里满是欢笑声,看到搞笑的时候,姜忱也偶尔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笑容越来越大还会伴着一阵阵笑声。
她的眼中只有那部综艺,可不知他旁边的许经年眼中只有她。看着她哈哈大笑,他也会跟着勾着嘴角。
外头是重新下起的小雨,淅淅沥沥地砸在落地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温馨的时候,这些嘈杂的声音竟然都变得如此安宁。
虽然很平淡,但是于姜忱而言却是那么的美好。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和许经年一屋三餐两人......
吃完饭后,许经年准备去厨房洗碗,而她本是想自觉回房间的,可许经年又将她按坐回沙发上。
他说:“你再看会。”
姜忱疑惑:“你不怕我跑吗?”
“你跑不掉的。”
他轻笑了声,拿着碗去了厨房。而姜忱也窝在沙发上继续看起综艺。
直到外头的雨转停,直到厨房的水声戛然而止,许经年朝她走来,在她身旁坐下。姜忱下意识想往旁边挪一挪,可许经年一把将她拉住。
“别动。”他拍了拍自已的肩膀,“给你靠一会。”
姜忱:“???”
“我不......”
许经年是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硬生生将她的脑袋扳过,按在自已的肩膀上。强硬又霸气,吓得她身子一僵,一动不敢动。她不知道他今天又是发的什么疯,难道,真的是他觉得对她太愧疚了想要弥补她吗?
之后,她的脑袋开始变得混乱,电视里的那些画面变成了默剧,她已经全无心思看下去。整个脑子只有一个问题:他今天为什么这样?
她想了很久很久都想不明白,最后竟然还将自已催眠了过去。模模糊糊中,她只觉得有人将她抱了起来,那人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松香,她忍不住往那人的怀中钻了钻,仿佛只有这样才会有一丝安全感。
但这安全感是片刻的,离开这片刻的安全感后,她又立马陷入了梦魇。
那红色的鲜血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朝她涌来,没过她的头顶,淹得她快要喘不过气。她拼命呼救,可唤来的却是那插着匕首的男人。他从鲜血中升起,朝她伸出双手,嘴中不断呢喃着:“是你杀了我......”
那声音凄惨又满是怨恨,似是要拉着她共入地狱一般。
“不...不是我!是你...是你的错......”
......
许经年从浴室出来时,便听到了姜忱地的呓语声。他眉头紧皱,迅速朝姜忱走去。等走近时,看到了床上的人此刻脸色苍白,拧紧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走开...不是我的错......”
“姜忱!”
“不要过来,你滚开...滚开!”
床上的人开始情绪激动起来,许经年心口一紧,赶紧跳上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姜忱,是我,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他一只手将她紧紧圈在自已怀中,另一只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一遍遍低声安抚着。
随后,只听一声惊叫,怀中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大口一大口的新鲜空气不断灌进自已的胸腔,让她那缺氧导致的窒息感得到一丝缓解。
“他在房间里,他就在房间里......”
她哭着使劲往许经年怀中缩了缩,将整个因惊恐而颤抖的身子尽量贴近他,将脑袋都埋在他的胸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安全感。
许经年看着这样的姜忱,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疼得厉害。又紧了紧双手,将她用力拥住。
“没事了,没事了...”
他轻声安抚着,可怀中的人依旧瑟瑟发抖,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迟迟不敢松手。
“姜忱,那不是你的错。”
他说着,眼眶渐红,垂眸吻了吻她的发顶后,将通红的眼眸埋进了她的发丝间。
以往每个梦魇的夜晚,姜忱是怎么度过的呢?
许是他身上的松香起了作用,怀中的人一点一点安定下来,那抽泣声渐小,直至消失后被一道冗长的呼吸声替代。
她重新入睡,可这一晚的许经年怎么也无法入睡了,一闭眼就全是刚刚姜忱那惊恐的模样。他紧紧抱着她,片刻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就又将她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