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头起哄的白衣男子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慌乱的眼神,压低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慌什么,掌柜的一定有办法救咱们。”
没一会儿,几名掌柜被侍卫押着带了过来。
那罗裳坊的掌柜李大庄依旧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高昂着头,鼻孔朝天,根本不把眼前的状况放在眼里。
他迈着大步向前,身上的赘肉随着走动一抖一抖的,脸上的横肉堆积,眼神中透着蛮横与不屑。
其他几名掌柜畏畏缩缩地跟在李大庄的身后,低垂着头,不敢吭声,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
慕槿目光如炬,直视着几位掌柜,厉声道:“我也不废话了,辛苦几位大老远跑一趟,自觉把账本交出来吧!”
李大庄一脸不屑,双手抱胸,仰头冷哼,“小爷就不交,你能拿我怎样?”
慕槿向前一步,散发出强大的威压,语气森冷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若再不交,休怪我无情!”
这声音犹如寒冰,让其余几名掌柜吓得浑身一颤。
其余几名掌柜连忙从怀中掏出账本,哆哆嗦嗦地应声,“世子妃息怒,小的交,小的交。”说着,战战兢兢地递上了账本。
可李大庄依旧不为所动,梗着脖子,一脸狂妄地说道:“哼,你一个女流之辈,能奈我何?我背后可是有人撑腰的!”
慕槿眼神愈发冰冷,死死盯着李大庄那狂妄的脸,听到了他的心声。
【哼,这小娘们能拿我怎样?我背后可是皇后娘娘,娘娘自然是会护着我的。】
慕槿心中一惊,着实没想到背后插足慕家的生意的人,竟是皇后。
她冷笑一声,刻意用激将法说道:“李大庄,我看你如此嚣张,莫不是在虚张声势?你说你背后有人撑腰,我看是你编出来吓唬人的吧!”
李大庄一听,瞪大了眼睛,怒吼着,“你懂什么!我背后之人说出来能吓死你,那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慕槿心中暗喜,表面却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皇后娘娘何等尊贵,怎会与你这等奸商勾结?”
李大庄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不信?皇后娘娘就是我的靠山,你能把我怎么样?”
慕槿双手抱胸,嘲讽道:“你以为随便编个名号就能唬住我?有何证据证明是皇后娘娘?”
李大庄梗着脖子,大声叫嚷着,“我何须向你证明,你爱信不信!”
此时,周围的百姓们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慕槿提高了音量,斩钉截铁道:“李大庄,你若拿不出证据,就是在污蔑皇后娘娘,这可是大罪!”
李大庄一时语塞,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慕槿眼神一凛,厉声下令,“李大庄,你竟敢诬陷皇后,简直罪不可赦!来人,即刻将他拿下!”
侍卫们得令,立刻一拥而上。
李大庄见状,惊恐地喊道:“你们敢动我?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们的,放开我!”
侍卫们丝毫不理会他的叫嚷,在李大庄身上一阵摸索,很快就搜出了账本。
李大庄拼命挣扎,试图挣脱侍卫的束缚。
一名侍卫不耐烦地警告,“老实点!”说着,举起手中的棍棒,朝着李大庄的腿上打去。
李大庄吃痛,“啊”的一声惨叫,但仍不放弃反抗。
另一名侍卫见状,直接一拳打在李大庄的腹部。
李大庄疼得弯下了腰,大口喘着粗气。
混在百姓中的那几名男子,原本还心存侥幸,指望李大庄能撑住局面。
可看到李大庄被侍卫拿下,又被毫不留情地拖走时,瞬间吓破了胆。
其中一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世子妃饶命啊,小的们猪油蒙了心,被李大庄那厮蛊惑,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求世子妃饶了小的吧!”
另一人也紧跟着跪下,边磕头边哭喊,“世子妃,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一时糊涂,求您大发慈悲,放过小的吧!”
这几人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了血印,周围的百姓们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慕槿看着跪地求饶的几名男子,目光清冷,又打量了一旁的几名掌柜,“除了李大庄之外的其余人,今日我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几名男子和掌柜一听,连忙磕头谢恩,“多谢世子妃,多谢世子妃!”
慕槿不动声色开口,“第一:务必将骗取百姓的银钱双倍赔偿;第二:今日天黑之前,理清所有的账目,将账本送到世子府。但凡有一条做不到,我不介意亲自送各位去陪李掌柜!”
几人忙不迭地应道:“小的们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匆匆忙忙去处理赔偿和账目之事。
百姓们见此情形,纷纷面露喜色,交头接耳地称赞起来。
“世子妃真是英明啊,这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
“是啊是啊,不仅让那些奸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为咱们讨回了公道,真是大快人心!”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兴奋地说道。
“世子妃处事公正,还给了咱们双倍赔偿,真是菩萨心肠!”那妇人怀里抱着孩子,脸上满是感激。
府内的祁淮晏站在窗边,远远望着府外热闹的场景,嘴角微微上扬,“这女人倒是会借势。”
只是如此一来,慕槿就算是彻彻底底触犯了皇后的利益。
祁淮晏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秦野。”祁淮晏唤道。
秦野迅速上前,拱手道:“世子,有何吩咐?”
祁淮晏目光深邃,“今晚务必留意李大庄在狱中的情况,只怕皇后会杀人灭口。”
“是。”
祁淮晏转身命令下人,“准备车马。”随后自己大步往屋外走去。
正走着,慕槿气鼓鼓地从他身边走过。
祁淮晏见状,开口提醒道:“若想彻底断了皇后暗中对这些店铺的管控,现在入宫是最好的时机。”
慕槿听到这话,本还生着闷气不想搭理他,脚步未停,继续向前。
可刚走几步,转念一想,祁淮晏的话确实在理。
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向祁淮晏微微行礼,“那便有劳世子殿下,陪臣女入宫一趟。”
马车内,气氛冰冷得仿佛能凝结出霜来。
慕槿端坐在一侧,紧紧抿着嘴唇,目光看向车窗外,就是不看祁淮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