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一偏头,撞进了晏时泛红的瞳眸。
那双眼睛,就连眼角也染了殷红,眼底下的朱砂痣妖艳,好像受了莫大的欺负,尽显委屈。
妘娇呼吸一滞。
有些恶劣的因子在蠢蠢欲动。
看着这副模样,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忍不住想要将他蹂躏欺负。
她猛地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个激灵。
跟晏时一个被窝睡久了,她也变得恶劣了!!
她迅速将这种坏心思甩干净,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放大,贴近他怀里了。
数日来心里空了的那一块被填满。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妘娇撒着娇地在他胸膛蹭了蹭。
晏时温热的大掌落在她腰肢摩挲了几下。
啧。
还是很生气。
一句想他也消不了他心里头的气。
抬手在她腰脊上轻轻掐了一下,还是不够,弯身在她肩头,隔着丝绸咬了上去。
但又舍不得下重手,她皮肤又娇又嫩,不小心捏重了都能红的那种,他怕他咬一下能咬出血来。
像只虚张声势的老虎幼崽,叫得嚣张却徒有声势。
晏时语调轻缓地上扬着,“将别人认作我,上赶着扯别人的袖子,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莫名的,妘娇从他没有波动的嗓调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还有点醋味。
可她没有乖乖认错,反而看着他弯着眼睛,笑出了声。
拈酸吃醋的他让人看着也很想欺负。
晏时的喜怒无常跟别人有些不一样,他越是生气,脸上就越是平静,气到极了,反倒会在嘴边勾出一抹笑来。
正如他现在,嘴角明明上翘着,但心里又气又烦躁,满腹的妒忌快要将他磨疯了。
她怎么会认错他呢?
她怎么能认错他呢?
她怎么可以认错他呢?
她为什么会认错他呢?
晏时皱着眉头,垂眸看着地面,而后抬起头的瞬间,眉目舒展,嘴边缓缓扯出一个更大弧度,低低笑了一声。
笑得有多温柔,声音就有多溺人,“本王想通了。”
“?嗯?什么?”妘娇嘴边的笑意凝滞,一时没反应过来。
晏时没有回答她,反问道,“那人哪里与我相像?”
话题转的太快,妘娇有些跟不上了。
她嘴巴动了动,突然警钟一响,隐隐感觉有些不妙,闭上了嘴巴。
晏时没有在意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声道,“无妨。这不重要。”
他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纯粹笑,双手宝贝似的捧上妘娇的脸,拇指在她脸颊上摩挲刮蹭。
“你何错之有呢?”
“错的是那人。”
都怪那个人像他,她一时才会认错人。
他将那人像的地方抹去不就好了。
晏时声音轻轻道,“他若眼睛像我,我便剜了他的眼,嘴巴像我,我便割了他的嘴就好了。”
他一副恍然大悟,且本该如此这样的神情。
“!!!”
妘娇被他的脑回路吓到,他这哪里是想通了,分明是想疯了。
她终于收起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他下一秒就追上去将人挖眼割嘴的。
着急解释道,“只是衣裳像罢了。”
晏时似是没想到这个回答,他看着她紧攥着他的手,茫然地愣滞了一会,眉眼重新舒开来。
微微一笑道,“那我去把他衣裳扯了。”
妘娇:“……!?”
“王爷,我们换一身就好了。现在不要让别人打扰我们,好不好?”
两人鞋尖相抵,她抬脚上前。
缀着白色坠珠的粉色绣鞋踩在他低调内敛的黑靴上,双手圈上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亲凸起的喉结。
“王爷,我真的好想你~”伴着娇娇软软的声音。
晏时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两下,眸子里的殷红逐渐染上别样的情愫。
“再说一遍。”
“我……唔……”
晏时低头覆在她唇瓣上,堵住了她的话,轻啄慢碾,呼吸交缠在一起。
单手将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握住,带向腰间,环在腰身上。
“再说一遍,还要听。”他喘着气,指骨胎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腹摩挲着擦拭水光。
等到她又重新说话,“我好……唔……”
只比前一句多了一个字,他又偏头重新覆了上去,肩头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
直到她再度喘不过气时才松开,声音变得低哑,“再说。”
“我好想……”
等到她说到第三个字故技重施又重新压在她唇瓣堵住她的话。
晏时每次只让她多说一个字,直到完整说出那句想他。
远处的街市,有几人停下了脚步。
“谁家的女子,光天化日行这些苟且之事,哼,真是不知羞耻!”一名女子轻蔑地说了一声。
一旁的妘雪顺着她的话看了过去,巷子不起眼的角落里,男人正偏着头将人抵在身前亲。
男人身影颀长,六尺之躯将怀里的小姑娘挡了个严实,只能看到那双踩在黑靴上的纤巧绣鞋。
鞋尖的纯白坠珠晃动,啪嗒啪嗒地打在男子的黑靴上。
男人头发高束起马尾,他侧动了一下,偏着的头从右侧换到了左侧,发尾落下,亮出了耳垂的铃铛耳饰。
妘雪猛地掐住了掌心,眼里闪过错愕,随之是汹涌而起的嫉妒。
突然,男子停下来,弯腰低下头听怀里的姑娘说着话,然后将人拦腰抱起,走进巷子深处。
某个瞬间,妘雪看清了男人怀里那张脸。
妘娇,果然是妘娇,又是她最讨厌的妘娇!
眼里的嫉妒瞬间变得怨恨起来,她咬着牙,眼睛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她得不到的,妘娇也别想要拥有!
她寻了个头痛的借口,跟好友分别,回了妘府。
没关系的。
她想要的,娘亲都会给她的。
……
妘娇突然被晏时抱了起来,离首饰铺越来越远,她惊呼道,“王爷你先放我下来,酒酒还在等着我呢。”
晏时脚步一顿,嗓音轻轻问道,“酒酒又是谁?”
“林昭啊。”
“哦。”顿住的脚步重新抬起,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意思。
妘娇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酒酒在等我呢。”
“我听见了。”晏时低声回了她一声。
语气低了两分,“我也等了你许久,离京的每一刻我都在等着回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