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妻今年还和往年一样，就不劳三姐费心了。”
乔时念还在心里嘀咕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裴妄之的声音忽然从客厅外传了进来。
她循着声音一转头。
就看到裴妄之迈着那两条惹眼的长腿，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不知怎么，她竟然从他身上看出了点风尘仆仆的感觉。
实属少见。
听到裴妄之的声音，乔时念清楚的从裴初曼的眼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
这群人啊。
背地里再怎么嘀咕，再怎么算计。
一见到裴妄之本人，第一反应都是恐惧。
也不知道裴妄之究竟对这些人做了什么，才让他这人人惧怕的形象，在这些人的心里如此根深蒂固。
但慌乱散去后，乔时念又见到了一丝心安。
似乎裴初曼已经得到了她想得到的答案。
“这样啊，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两个的二人世界了。”
说着，裴初曼拎着那两条礼服就往外走，“咱们后天老宅见。”
裴妄之的眉眼间浮起明晃晃的厌恶。
大手一挥，直接下令。
“这一套都扔出去，现在。”
南桥点头。
“是！”
扔……沙发？
就因为裴初曼坐过了？
看来裴妄之对裴初曼的厌恶真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反正也不花她的钱，她当然无所谓。
沙发还没扔完，裴妄之就走到她的身边，牵着她往外走。
主卧的方向。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付妈告诉你，裴初曼来了吗？”
总不能是刚好要回来取什么东西，撞到的吧？
二者相比，她更相信是前者。
现实生活又不是偶像剧，哪有那么多巧合和刚刚好。
裴妄之没回答，一路将她带到衣帽间的里侧。
“这一排是昨天刚送来的各大品牌当季新款，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直接丢掉。”
“如果都不喜欢，想穿什么你自己决定。”
跟他这么比，她之前的大小姐生活，还是不够任性。
不过他这是在跟她交代，让她后天寿宴穿的衣服吗？
难道……他没打算在明天结束之后，直接做掉她？
还是，这也只是让她放松警惕的一环？
乔时念有些不敢确认。
毕竟裴妄之这个人的城府太深，光看表面，肯定远远不够。
乔时念点点头，没接这个话茬，把问题移到寿礼上。
“裴初曼为什么这么在意寿礼的问题呀？难道你父亲寿宴的寿礼，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吗？”
她是真好奇。
让徐梦梦和裴初曼都这么惦记的寿礼，究竟有什么讲究。
不可能没有，否则这对母女俩才不会这么惦记。
裴妄之轻点了下头。
“每年的寿宴都有一个固定的送寿礼环节，而父亲只会亲自接收其中的一份，代表他对这个人的重视。而被他亲自接收礼物的人，来年确实会在资源上得到裴家的偏爱。”
“所以每年都有许多人，为了得到这份一飞冲天的机会，绞尽脑汁在寿礼上花心思，想要在无数寿礼中脱颖而出。”
乔时念听的直皱眉。
不知道怎么，她竟然又听出一股选妃的味道。
就好像在古代，哪家的姑娘被皇上看中，翻了牌子，今后整个家族都会跟着飞黄腾达似的。
怪不得徐梦梦和裴初曼那么重视。
“那你呢？你准备了什么做寿礼？”
“什么也没准备。”
裴妄之回答的这叫一个漫不经心，乔时念却有一瞬的怔愣。
哈？
不送？
他不是还跟裴初曼说和往年一样……等等！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送过啊？”
“没必要把心思浪费在不重要的事情上。”
父亲的寿宴，都是不重要的事了？
也是。
裴老爷子也没有打心底里把裴妄之当成自己的宝贝儿子，裴妄之又怎么可能真的拿他当父亲去尊敬。
裴妄之都不在意，自然也不需要她去额外费心。
“好，我知道了。”
她故作乖巧的点点头，面露悲伤，自然的转移话题。
“哦对了，我姐的尸体……昨天晚上找到了，在东郊的一处空地上。只是奇怪的是，尸体不仅自燃，还爆炸了，被炸的什么都不剩。”
乔时念盯着裴妄之的双眼。
看似是在难过又认真的向他说这些消息，其实是在观察。
她想看看，裴妄之听到是什么反应。
虽然她知道，裴妄之大概率不会露出马脚。
她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万一呢？
裴妄之眉心微蹙。
除此之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警方怎么说？”
“警方通过DNA检测，确认了那具尸体就是我姐姐的，现在已经出具我姐姐的死亡证明了。但是谁让尸体自然，又让尸体爆炸，暂时还没有头绪。”
裴妄之静默几秒，“嗯”了一声。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仅此而已？
果然“万一”这种概率，小到根本不存在。
要不……她打个直球，问一问？
反正她今天晚上都打算去杀陆怀风和徐梦梦了。
明天什么样还不知道。
再不问，没准到死都得不到正确答案。
就算要死，她也总得死个明白吧？
眼看着裴妄之转身要走，乔时念脑子一热，直接脱口而出。
“我好像看到你了！”
裴妄之顿住脚步。
“昨天晚上，就在发现我姐姐尸体的现场，后面那栋楼的天台上，有一个身影，特别像你。”
裴妄之没有转身，乔时念主动朝他靠近一步。
“裴妄之，告诉我，那是你吗？”
乔时念一瞬不瞬的盯着裴妄之的后背。
见他还没反应，她深吸口气，壮着胆子，一步步从他身侧绕过，走到他面前。
直视他的双眼。
“是你吗？”
“我姐姐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回答我。”
男人没有半点要躲闪的意思，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大大方方的回应着她的注视。
有那么一瞬，她都怀疑被质问的人其实是她，而不是裴妄之。
但就是，他的眼神复杂打到她根本看不懂。
裴妄之的眼眸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里面藏着无数的秘密，但也有着巨大的能量。
仅仅是对视，就足以将她吸入其中，被彻底吞噬。
“裴太太，你希望是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