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
呵呵。
这辈子认识陆怀风,都是她上辈子作了孽。
下辈子,就算让她做猫做狗,她都绝对不要再认识陆怀风了!
“陆怀风,最后两个问题。我的手机,身份证,和项链,为什么会分别出现在那三个案发现场?死亡的那四个人,你都认识吗?”
乔时念也不确定陆怀风是否知道原因。
但既然这个头已经开起来了,总归要碰碰运气。
“我……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原本是在我这里的,但是我被裴妄之撞了之后,它就消失不见了。哦对!裴妄之!一定是裴妄之!”
陆怀风好像一下子又找到了可以甩锅的对象,语速特别急切。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谋划什么,总之他跟这件事一定脱不开关系!没准那四个人都是他杀的!”
“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
乔时念不依不饶,继续逼问。
她越是这样,陆怀风的眼神越是闪躲慌乱。
“因为……因为……最后死的那两个人,就是向我追债的那两个人!你……你应该见过的啊!就是那两个绑匪!他们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乔时念皱了皱眉。
陆怀风这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了吗?
他说的是事实,但也解释不了她刚才的问题啊。
“你是想说……裴妄之在帮我报仇吗?可这难道不应该是你这个丈夫该做的事情吗?陆怀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陆怀风怔愣几秒,猛然回过神。
“对啊!他为什么要帮你报仇?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哦。
这是见把锅甩到裴妄之身上的计划没那么顺利,扭头一下又甩到她的身上了。
所以她人都已经被他害死了,却仍然逃脱不了要被他甩锅的命运。
有些老话说的真对。
比如三岁看到老。
比如狗改不了吃屎。
陆怀风的本质就是如此,哪怕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到死了也会是这样。
乔时念忍不住冷笑,单薄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陆怀风,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你。而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错过我。”
“虽然你现在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你早晚会明白,我是你这辈子遇见的所有人的天花板,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掏心掏肺对你的人了,包括你的父母在内。”
她收起嘴角的弧度,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怀风。
“死了也好,死了是老天爷心疼我。毕竟和重新投胎做人,总比一直留在你的身边蹉跎一辈子要好太多。”
“至于你这个垃圾……”
乔时念突然再次扬起笑容,笑得格外开怀。
就是配上她此时的妆容和脸上的血迹,特别瘆人。
“只配在那个写着你名字的垃圾堆里,继续苟延残喘。”
“乔时念!你果然一直都瞧不起我!”
陆怀风突然破了防,破口大骂。
“对啊,我就是瞧不起你。没有我,你在陆家连条狗的地位都不如,还想取得他们的认同?你配吗?”
“人永远无法赚到自己认知之外的财富,也无法得到超越自己能力的地位。也就是说,你这只臭水沟里的蠕虫,就算包装的再光鲜亮丽,也永远无法掩盖你无能且腐烂的本质。”
“陆怀风,你从生下来,就注定是一个失、败、者。”
陆怀风气得怒火中烧,挣扎着要从病床上起来,像是要和乔时念决一死战一样。
看来某人真是破大防了。
连她是鬼都不怕了。
但她怎么可能让陆怀风如愿。
她趁着陆怀风挣扎到病床倾斜的间隙,猛地将病床掀了一下。
病床瞬间发生侧翻。
陆怀风受伤的左胳膊和左腿先着地。
摔到地上的那一刻,他直接疼晕了过去。
乔时念看着这个男人狼狈的样子,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其实她最后说的那些话,是她心里早就清楚的事实。
如果陆怀风真的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这些年也不用她去屈尊降贵的为他做那么多,为他铺那么多路。
只是她的喜欢,为他镀的那个光环太过耀眼。
蒙蔽了她所有的理智。
总会有个声音在欺骗她,告诉她陆怀风只是经历的少,他还年轻,需要锻炼,还有很多的成长空间。
等到他真的长大的那一天,总会记得她的好吧。
毕竟在这条路上,她是他唯一的拐杖。
可是她却忘了,受伤拄拐的人,在痊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丢掉拐杖。
她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她忽然希望陆怀风能够长命百岁。
毕竟他的这一生,注定悲惨又蹉跎。
她要看着他越来越惨,只要发现他有任何一丁点要绽放的苗头,她都要亲手熄灭他的希望,然后看着他在烂泥潭里继续打滚。
这样的长命百岁,又何尝不是一种漫长到没有尽头的折磨。
病房门被关上,乔时念背靠着医院走廊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有些脱力。
虽说她已经想开,已经释怀,那八年的欢喜只剩下了厌恶和憎恨。
但这也是她在死后,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去面对这个曾经的爱人,面对这个害了自己性命的人。
哪怕被打击到破防的人是陆怀风,她的精神消耗也非常大。
可她还没调整过来,胳膊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轻轻松松将她拎了起来。
乔时念一抬头。
是乔智。
“出去说。”
乔智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她的眼神,连她都有些拿不准,此时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乔时念点点头,没拒绝,然后转头看向旁边。
何皎皎就站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
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皎皎,找医生给陆怀风换到正常病房吧。正好他昏迷了,就这么换过去,搞不好他还会以为刚才那一切是在做梦。”
何皎皎没反应。
“何皎皎?”
“啊?好,我知道了。”她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但也只是持续了几秒。
“乔时薇,其实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