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荫撅着小屁股挪到床边,小手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了消息界面。
盲人手机都是有语音播报的——
“今天下午五点,我会准时到花店接沈太太。”
发送人是商鹤京。
【他来找我干什么呀?】
小鬼趴在床上,白色的睡裙贴在身上,微微陷下去的腰肢形成一道曼妙的弧度,裙摆下嫩生生的两条小腿惬意地晃了晃,纯洁无瑕的面容看起来像小天使。
233在心里蛐蛐两声:
当然是因为沈淮序不在,他忍不住了。
不过它说了小鬼也不懂。
【可能想请感谢你吧。】
【毕竟我们都贿赂他了。】
小鬼很天真地相信了这个理由,又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才绷着脚背去够床下的毛绒拖鞋,慢吞吞爬下床去洗漱。
——
漆黑崭新的豪车停在了小花店门口,却迟迟不见有人下车。
傅之寒理了理衣领,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宝石胸针,又认真检查了一遍用发胶精心做出的造型。
“我看起来怎么样?”
一旁的李特助很上道:“傅总仪表堂堂、才貌双全、玉树临风、剑眉星目,不但外表挑不出毛病 ,内在修养更是高尚,品性好的不得了……”
李特助昧着良心说话:“整个a市都找不出比您还要适合做槐小姐丈夫的男人了!”
傅之寒微仰着头,倨傲地扯了扯嘴角,“我当然和宝宝是最般配的。”
他知道沈淮序被派去国外当分公司的负责人了。
不过傅之寒只以为是沈淮序工作干得好,并不知道这是商鹤京做的局。
傅之寒接过李特助递来的盒子,长腿一迈下了车,拢了拢衣襟,往花店走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老婆这下一个人在家,他就能名正言顺邀请老婆和他一起住了。
等碍眼的前夫从国外回来,老婆已经是他的了!
——
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响起,傅之寒嘴角带笑走进来,看到在花丛间忙碌的少女悄悄贴过去。
“猜猜我是谁?”
身后罩上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霸道又强势的清冽气味直往槐荫的鼻子里钻,很快就把她环绕包围了。
槐荫懵然地转过脸蛋,小动物一样嗅了嗅鼻子,“是傅之寒哥哥吗?”
“宝宝好厉害。”,傅之寒俯下身和槐荫鼻尖相抵,轻啄她翘起来的嘴角。
“宝宝猜的这么准,哥哥有奖励给你。”
漂亮的脸蛋在鲜艳花朵的衬托下愈显娇嫩,槐荫好奇又期待,“什么礼物呀?”
“宝宝猜一猜。”
傅之寒把手里的盒子拎起来放在槐荫的面前晃了晃,香甜浓郁的芝士香透过盒子在店内弥漫开来。
“是小蛋糕!”,槐荫开心地弯了弯眼睛,朝男人露出一个甜的要命的笑容,很有主人风范地指挥他:
“哥哥你先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哦。”
“我还要把花花换一下水呢。”
“我来帮宝宝换吧。”,傅之寒当然不会让老婆干这些重活累活。
“宝宝你来指挥我。”
身材精壮、宽肩窄腰的男人蹲在花盆边,身上的西装被泥土弄脏了,早上精心打理的发型也乱了,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几株脆弱的花朵,忙里忙外地换水剪枝。
而漂亮的少女正坐在椅子上挖芝士蛋糕吃。
江阔走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背对着他看不清脸的西装男。
谁啊?
一大早上就这么能装逼?
——
江阔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傅之寒,觉得他应该没有什么威胁。
不过就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故意装嫩勾引他的老婆。
骚包。
江阔不屑地撇撇嘴,收回视线黏黏糊糊地凑到槐荫身边,“宝宝,我来送花了。”
“哥哥你今天来的好早呀。”
“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宝宝了……”
傅之寒在后面勤勤恳恳给花换水,就听到有个年轻的男声不知廉耻地叫槐荫“宝宝”,语气荡漾又恶心,而且听槐荫熟稔的语气,似乎和对方很亲昵。
傅之寒眉头一跳。
哪来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宝宝也是他能叫的?
送花?
不过是个穷小子司机,也敢和他抢人?
他动动手指就能让穷小子离开a市。
傅之寒这么想着,积郁的心情稍缓,认认真真给花换完水,整理了一下带着土渍水痕的外套,踏着皮鞋走出了里屋。
正好遇到了往里面搬花的江阔。
满身精英气质的男人五官生得极好,深邃又不会过于凌厉,虽然身上沾着土渍也不减矜贵的气质,纯黑色的西装套装禁欲感十足,胸前的宝石胸针却减缓了一点黑色的沉闷。
闲庭信步的步伐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漫步。
江阔的心头不禁涌上一股危机感,而与此同时,傅之寒也在打量着他。
年轻气盛的少年漆黑的头发干净清爽,细散的碎发垂在他硬朗的眉骨,鼻挺唇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线条流畅的脖颈下是明显的锁骨线条,浑身散发着肆意不羁的痞气。
可不像是小小的送货司机。
傅之寒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江阔,觉得他有点熟悉。
“江家的小子?”,傅之寒冷淡地开口,对上江阔震惊的眼睛知道自已说对了。
“送货司机?”
“江先生和江夫人知道你在外面当送货司机勾引别人的老婆吗。”
“说得像你不是小三一样?”
夹枪带棒的话让江阔立马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也和他抱着同样的心思,压下眉头冷笑一声,却不敢大声说话让槐荫听见。
“你一大把年纪又是做造型又是带胸针,大清早跑到老婆的花店献殷勤,你就行的正做得端了?”
“连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回家找妈妈去吧,成熟的男人才能照顾好老婆。”
……
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男人挤在小小的花店中,浓重的火药味燃起。
槐荫半天没听到动静,盒子里的芝士蛋糕都挖掉了一大半,好奇地出声:
“哥哥,你们已经走了吗?”
“没有,宝宝。”,傅之寒到底是道行高很多,比起心思都写在脸上、气恼烦躁的江阔,他就显得淡定太多。
“我已经给花都换完水了,正好碰到进来送花的司机。”
“顺便帮了他一下忙。”
“谁知道手好像扭了一下,很疼,不知道是不是扭伤了。”
江阔目瞪口呆地看着说谎话不打草稿、茶香四溢的男人,气得牙根直痒。
槐荫听到了很担心,皱着小脸,“哥哥,那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呀?”
“没事的宝宝。”,傅之寒声音隐忍,好像忍得很痛苦,却还是安慰地摸了摸槐荫的发顶。
“我缓一会就好。”
槐荫还是很担心,小手轻轻拉住傅之寒的手指,“哥哥,我给你吹一吹吧,吹一吹就不痛了。”
甜稠的温热香气喷洒在男人的手腕上,傅之寒身体一僵,觉得手腕那处的皮肤都要被小鬼清浅的呼吸烫熟了。
肯定也染上老婆身上的香气了。
傅之寒想低下头闻一闻,又不舍得移开放在槐荫身上的视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眸也因为隐忍而变得危险。
在槐荫听起来就是傅之寒的手伤加剧了。
【哥哥为什么不想去医院呀?】,小鬼不敢吹了,【他也怕医生吗?】
因为他是骗你的呀傻小鬼。
233很发愁。
它现在觉得沈淮序去国外不是一件好事。
他在的时候这帮臭狗还能收敛一点,可惜他现在离小鬼十万八千里远,就算想管也无可奈何。
更别提还有商鹤京这个顶头上司拦在中间。
——
“宝宝,你三天后晚上有时间吗?”
槐荫暗自担心的时候,傅之寒已经收敛好过于强势的气势,沙哑着声音开口。
“有的,哥哥。”
“那宝宝想不想去哥哥家里玩一圈?”
傅之寒缓缓开口,“哥哥家里很有趣哦。”
熟悉的话让小鬼呆呆地眨眨眼。
【司琛然哥哥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小鬼还记得大骗子司琛然,不太高兴。
【可是他的家里根本就没有能和猴子说话的小鬼。】
小鬼瘪着嘴,【那是管家先生伪装的!】
233没想到小鬼竟然知道,好奇:
【你是怎么发现的?】
天知道它看到一大把年纪的管家为了不省心的家主,一把老骨头学猴子叫学的脸红脖子粗的场面有多惊悚。
【我去洗手的时候听到了。】
——
小鬼的手被司琛然咬的黏黏糊糊一点也不舒服。
她推开凑上来要带她去洗手的司琛然,躲在女佣身后不搭理他。
司琛然心知不能做的太过分,无奈只能让女佣带她去洗手。
槐荫到了洗漱间又想上厕所,在几番确认槐荫可以自已上之后,女佣就在洗漱间门口等她,恰好碰到了路过的女佣同伴。
槐荫上完厕所出来趴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听到了女佣们在门口讲话。
“管家先生还真是刻苦啊。”
“是啊,刚刚学猴子叫的时候,我还以为管家先生要背过气去了。”
“管家先生竟然还会模仿两种不同的声音,我之前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说起来,家主今天带来的小姐真漂亮啊,会不会是?……”
“说不定,毕竟家主之前从来没带过女士回来。”
“而且我还听说……”,怕槐荫听到,女佣本来就低小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后面的话槐荫竖起耳朵都没有听清。
以为真的有会和猴子交流的小鬼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