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尔低垂着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挡了她眼底的情绪。
季方玉嘴里念念叨叨,点开微博,看了一遍,随即抬眸:“这个操作很娴熟呀,肯定有高手在背后帮忙。”
她看了眼温晚尔:“晚晚,你做的吗?”
温晚尔摇头:“我在医院待了一天,根本不知道这些。”
“那就奇怪了……除非是大推手,或者花了大价钱请人,否则谁会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删帖子呢?”季方玉啧啧称赞,“真厉害啊!”
温晚尔看到季方玉对幕后推手推崇备至,心底隐约有些猜测。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网络上的事情。
温晚尔勾唇一笑,拿出手机,对着镜头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她脸上还有在水底厮打时留下的淤青,以及一张苍白无神,但显得更加柔弱动人的脸庞。
她P都懒得P,直接发到了微博上,并且配文。
“那我大概是最差劲的霸凌者吧?”
刚刚发出,热度立刻刷了起来。
季方玉有些惊讶:“晚晚,你这是……”
温晚尔挑眉:“既然某些人要用舆论打倒我,那我也只好以此反击了。”
季方玉顿时懂了。
网络喷子,永远比正常人更容易被煽动。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如果大众群体参与,舆论便不再是空穴来风。
蓝河听了温晚尔的话后,恍然大悟。
一旁的江知礼愣了愣,神色晦暗不明地看向温晚尔,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晚尔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依旧虚弱。
但比起昨天的心力交瘁,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
她扬起一抹笑容:“恭喜我,获得新生。”
江知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却归为平静。
“恭喜恭喜,等你痊愈之后,咱们聚餐庆祝一下。”季方玉笑眯眯的,“今晚我请客。”
“我也是。”蓝河立马举双手同意,“温总的局,我不能不去。”
温晚尔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呵,为什么要等我痊愈,今天时间正好,再加上若余,正好五个人。”
“你确定?”季方玉有些迟疑。
毕竟温晚尔昨天情况有多严重,她早已听沈若余说过。
温晚尔坚定地点头:“嗯。”
“那行,就今晚。我先去订位置,晚点再通知你们。”季方玉拿起手包离开了公寓。
走廊上,江知礼突然叫住了季方玉:“季总。”
季方玉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江知礼深吸了口气,犹豫了下,开口问道:“季总,您说,温总这么做……是因为喜欢席少吗?”
季方玉微怔,似乎是有些惊讶江知礼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最好还是不要打听晚晚的私事。”季方玉收敛了思绪,语带警告。
江知礼垂眸:“季总,抱歉。”
……
晚暮厅。
温晚尔身着一身白裙,长发挽在脑后。
她微施粉黛,气色明显能看出虚弱,可偏偏又漂亮得不像话。
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沈若余刚下车,便看到了她,连忙快步迎上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刚刚出院,就要和朋友们一起吃饭?还站在风口。”
温晚尔朝着他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我没事,就是饿了。”
“那就吃饭。”沈若余扶着她往前走,“他们应该都在包厢里了吧?这家餐厅我有股份,你随便点,菜单上没有的都可以。”
正在此时,大厅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安栩被一群记者堵在门口,正尴尬的不知所措。
“安小姐,请问上次热搜风晚总裁霸凌无辜女人,这个被霸凌者是你吗?您对此有什么好说的?”
“安小姐,您和席少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被原配暴打?”
“风晚总裁今天在微博澄清自己才是被打的那个,那么整件事到底是怎么样,安小姐,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摄像头如同长枪短炮,一拥而上将安栩围在中间,镁光灯咔嚓咔嚓响成一片,让人睁不开眼睛。
安栩紧咬牙关,努力维持镇定。
“别闹,我根本不认识她!”
“怎么可能?”
“听说您最近就要复出,是不是想借这件事给自己增加热度?”
安栩紧抿着薄唇,一言难尽地盯着面前的记者:“麻烦让一下。”
“安小姐,您这样逃避问题,恐怕不妥吧?”有记者阴阳怪气地说。
“对啊,安小姐,网上都说您横插一脚,所以才会被原配暴打,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吗?”
“安小姐,你现在这副样子,可完全不像之前营造的天真舞蹈少女人设,请问……”
安栩怎么在这?
温晚尔心头闪过一抹疑惑。
自己提前结束度假,这女人不应该开开心心地和席珩过二人世界吗?
为何会突然回到京城,还出现在晚暮厅,引来一堆记者?
这时,一名记者突然发现了她。
“是温晚尔!风晚总裁!”
一瞬间,所有的摄像头齐刷刷转移过来。
温晚尔皱起眉,抬步准备绕开他们进入包厢。
记者们立即蜂拥过来,挡住她的路。
“温晚尔,你是否承认自己曾欺负过安小姐?”
“所有舆论和热搜在一夕之间全部消失,是否是您的手笔?”
“温总,听说你和席少的婚姻危在旦夕,你又在微博PO出了自己受伤的照片,是否是想要挽回这段感情?”
各种各样尖锐的问题纷至沓来,让温晚尔皱起了眉,心中越发的厌恶。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声开口:“你们是在质问我,还是在质问席珩?”
记者们鸦雀无声。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挑明了一个道理。
很显然,无论是席氏,还是作为席氏的少奶奶,都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得罪的。
就算安栩和席珩有绯闻,那终究也是道听途说,不是真夫妻。
记者们就算问了,也不怕被报复。就算到时候席氏找上门,他们也可以用不知者无罪来解释。
但,温晚尔的身份,当然不同!
温晚尔看向安栩,笑了一声。
她偏偏就要用席珩恶心安栩!
“这种问题,只有爆料的人才知道答案,问我?我劝你们还是别了。”
“我脾气向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