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原本的好心情被侯爷破坏掉,眼含怒意的看着他。“侯爷慎言,川儿他也是你的儿子,曾是你最为看重的嫡子,你喊他傻子也能喊的出口,没有一点慈父的样子。”
孟云川之前伤了脑袋,心智宛如四五岁孩童,都不爱听别人喊他傻子。更何况他如今恢复,喊他傻子的不是别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心里还是会揪心的难受。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妹妹说过他不能叫父亲得知他恢复,将来同母亲和离,怕是不会同意母亲带走他和妹妹。
只有他们没用处,父亲才会不在意他们的去留。
“爹听说你一在侯府门口踩了屎,我可要恭喜你了,你这是要走狗屎运了!这是好事情。”孟晚棠清脆的声音响起,眉眼里尽是嘲弄。
安平侯听到她这刺耳的话,整个人气的浑身哆嗦。别以为他分不清人屎和狗屎,他踩的分明就是人屎,不知道哪个王八犊子拉的?“你给老子闭嘴。我踩屎这事,不许你们出去说。”
孟晚棠看出来安平侯为此受伤不浅,一提到这事,他整个人都在暴走的边缘,暴躁的手背都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会来打她。“爹你放心,我们都知道你好面,绝不会把这事告诉外人的。”
“你们娘仨出府要做什么?”安平侯隐忍着没发怒黑着脸询问。
“这就不劳爹操心了。爹还是管好自己的事,不然说不定下次不知什么时候还会踩狗屎。”孟晚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戳安平侯的痛处。
李氏见安平侯脸色极差,赶紧拉着闺女走了,孟云川亦步亦趋的跟在娘俩身后。
醉香楼是京城第一酒楼,有号称京城第一的名厨葛大嘴,厨艺一流,醉香楼的菜品色香味俱全,极具特色,价格自然也很贵,一桌菜普通饭菜也要上百两,随便一盘小菜都要十两,并非普通客人能吃的起的。
故而来醉香楼的食客都是非富即贵,更是在半月前,就宣传醉香楼即将上的新菜,金丝鱼翅。
鱼翅用的是鲨鱼鳍中的细丝状软骨,由鲨鱼的胸、腹、尾等处的鳍翅干燥制成,工艺复杂,也不易获得,因此也十分的名贵,且数量不多,半月前就已经被京城的权贵预订出去。
这不京城来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都是奔着这道金丝鱼翅来的。
“各位贵客实在是对不住了,葛大厨突发昏厥出了意外,后厨无人会做这道金丝鱼翅,我在此给各位深鞠一躬赔个不是,为表诚意,今日各位贵客的饭钱全部免单。”掌柜擦着头上的冷汗冲在场贵客鞠躬致歉,在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不是他一个小小掌柜能得罪的起的。
“放屁,老子家里有金山,银子多的花不完,是差你这一顿饭钱的人吗?老子半月钱就交了定金预定金丝鱼翅,今日一听醉香楼上了这道新菜,就带上全家老少过来,阵仗弄的这么大,掌柜到头来和老子说没有这道菜,咋滴,耍老子玩呢?”李大富起身站起来语气颇为不满,他一身绫罗绸缎,脖子上手上都带了很粗的金链子,看上去就是暴发户的气质。
“我们这也是信任醉香楼的品质,一听说上新菜就过来捧场,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葛大厨晕了,把我们这些食客晾在这,以后醉香楼我不来了,大不了去对面兆林居捧场。”场上众人七嘴八舌的表达不满,大家都不差钱,就想要个说法。
更有情绪激动的,连桌子都掀了,盘子碗碎了一地。
孟晚棠进酒馆见到的就是闹吵的一幕,地上一片狼藉,众人噪杂的谩骂声,掌柜被骂的低着头跟个孙子似的不敢出声。
孟晚棠见这情形赶紧叫玉衡去打听酒楼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和外祖一家吃顿团圆饭。可不想遇到糟心的事。
“主子属下打听到是酒楼的葛大厨突发昏厥,没有大厨会做金丝鱼翅这道新菜,这些贵客都是奔着这道菜来的。”玉衡回复着。
孟晚棠弄清楚这事,她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她的职责,听到葛大厨晕厥,她也不能坐视不管,当即朝着掌柜走去。“我是大夫,劳烦掌柜带我去后厨为葛大厨诊治。”
掌柜上下打量着孟晚棠,不大信她的话,这么年轻的大夫医术怕是也不能太高明,更何况还是个女大夫,他见过的医女都只会治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葛大夫的病就连德济堂的老大夫都束手无策,你个年纪轻轻的医女能有什么法子?性命攸关的事,岂是你随便开玩笑的?我这已经够闹心的了,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治病救人这事耽误不得,掌柜你快别磨叽了,赶紧带路,我好抓紧给葛大夫诊治,错过了他的生机你后悔都来不及。”孟晚棠话音刚落见掌柜还在迟疑,给了玉衡一个眼神,玉衡立马会意,二话不说的架着掌柜往里走去。
掌柜被逼无奈只好将人带去后厨,嘴里碎碎念。“真没见过你们这么霸道的,看个病不让看都不行,哪有这样的大夫?”
孟晚棠也不理会掌柜的碎碎念,到了后厨一把将掌柜推开,脚步飞快的直奔里面,掌柜跟在后面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后厨黑压压围满了人,其中有几个老大夫看诊过后在商议对策,也没商量出来个办法。还有不少后厨干活的伙计也是急的不行。
这时孟晚棠清冷疏离的声音响起。“大家都让一让,不要挤在病人身边,以免病人缺氧不利于他呼吸,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