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胖子的叙述中,我已经了解了个大概。
“你是说,从那天在餐厅见过我之后,就经常性的发生怪事?”
胖子频频点头:“是啊,一开始是晚上睡不好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身边躺了个人,后来……后来……”
我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就前几天,我照常睡觉,然后我醒过来,发现……发现我站在我家的天台外面……那个姿势,已经准备要跳了。”
听着胖子的话,我皱了皱眉:“还有别的吗?这次是偶然还是——?”
“不,不是偶然。”胖子的脸上愈发惊恐:“有的时候,我照镜子,会感觉镜子里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我自己……”
“后来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我就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给砸了,结果,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捡起那个镜子的碎片就要往手腕上面割,还好我朋友来电话把我给叫醒了。”
“还有还有……”胖子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涨红了。
我忙开口打断道:“好了,你的情况我已经大概的了解了。”
胖子又握住我的手:“那大师,你赶紧帮我驱鬼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救救我吧,我怕在这么下去我的小命就要没了!”
我沉吟片刻:“你这个情况,现在有些不太好办啊……”
“为什么?”胖子还没有问,蔡梦可倒是先开口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蔡梦可,但是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现在他体内的鬼已经有能力开始‘夺舍’了,对付他肯定不像对付其他的鬼那么简单。”
“‘夺舍’是什么意思?”
我清了清嗓子:“顾名思义,这只鬼想要留在阳间,肯定就需要一具活人的身体。”
“可是他就这么留在胖子的身体里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胖子死呢?”蔡梦可又问道。
我问她:“你买了一间房子,住进去了,但是房子的上任房主和你一起住,你愿意吗?”
“这不一样!”
我猛地拍了下桌子:“对于那些被各种招魂仪式召唤过来的鬼来说,就是一样的!”
“原本他们都是可以去投胎转世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愚蠢无聊的人!一定要去玩这些愚蠢无聊的游戏!让他们看到了另外一种不用经历轮回之苦的活法!”
我越说越激动。
“所以,我帮你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一切的苦痛,都是你们自己作来的!”
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活人有活人的活法,死人有死人的去处,世界上最阴毒的不是什么邪门术法,而是打破了生死之间的隔阂。
这样不仅死者不得安宁,甚至活人也要备受苦难。
蔡梦可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吼她,她怔了几秒钟后说道:“可是,可是我们也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一个即兴的游戏而已。”
我冷哼一声:“即兴游戏?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这就是你们即兴游戏带来的后果。”
说罢我指向愁眉苦脸的胖子。
这时胖子开口道:“大师,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叹了口气:“办法还是有的,只不过拥有了‘夺舍’能力的鬼,驱起来要更麻烦,我需要准备一下。”
“那,那我这几天怎么办?”
我拿出几张爷爷留下来的符咒,递给胖子:“这几张符咒你先拿着,每天一张,烧成灰泡水喝,能先压制住你体内的鬼。”
夏玉雯盯着那张符咒:“所以,你刚才那杯水里就加了符咒灰?”
我点了点头,心疼的不得了。
这些符咒都是我爷爷用他老人家的鲜血加上玉麒麟的汁液写就的,原本就没有留存下来多少,现在让我烧的烧,送的送……
胖子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捧着那几张符咒,连连道谢:“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我感觉他就差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符咒收起来,随后送皮包里拿出了一沓钱放到桌子上推到我面前。
“大师,这,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那一沓钱目测得有两万多,我嘴上说着“不用不用”但是还是喜滋滋的收下了钱。
胖子和蔡梦可走后,我点着那些钱对着夏玉雯笑道:“现在我有钱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可是夏玉雯却愁眉不展的,看起来像是还沉浸在惊吓之中。
我伸出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夏玉雯这才回过神转过头看着我。
“你知道为什么在人走神的时候打响指会回神吗?”
夏玉雯有些迷茫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因为响指是指节和指节的碰撞发出的声音,碰骨声是这天地间最响的声音了。”
原本这只是我为了逗夏玉雯开心而想出的一个小知识,可是这时候的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随口说出的小知识,会在不久之后救了我的命。
夏玉雯被我逗笑了:“可是,我只听见了响指响了一声啊。”
我摆摆手指:“那是因为你作为一个人,只能听见一声而已。”
聊着聊着,之前点的菜都上来了,夏玉雯也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
“陈长生,你怎么看出来刚才那个胖子不是人的?”
我嘴里咬着一根鸡腿,含混不清道:“一看就看出来了,那眼泛红光,身上半分人气儿都没有的,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不过倒是你。”我把啃完的鸡骨头丢到桌子上:“平时看到你对这个灵异事件感兴趣,对那个灵异事件感兴趣的,还灵异社的社长呢,结果真撞了鬼了你比谁都叫的厉害。”
夏玉雯用叉子狠狠的敲了敲我的盘子:“我那是以为我杀人了才那样的!你少在这儿埋汰我!再埋汰我,小心我不给你查资料了!”
我笑了笑,继续啃着下一根鸡腿:“是是,我不埋汰你,你是姑奶奶,我哪儿敢啊。”
就在我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我回过头,就看到几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吊儿郎当的站在被踹坏的门前。